《Les Bloc-notes》後記
清晨六點
一段鬧鐘聲響打破寂靜的房間,床墊上的碩影伸出手將鬧鐘按下,翻過身,習慣地摸索身旁的位置。
一簍撲空,他緩緩睜開眼。
帶著睏眼睡意下了床往浴室移動,扭開水龍頭的開關,做了晨洗後,放下手邊毛巾,凝視著貼在浴室玻璃上的黑白照片。
『早安。』
帶著些微的睏聲,手指點拍著照片上的人影,回到房間換了套運動服,步出客廳,一隻帶著黑紅色毛髮的大狗立刻咬著散步繩興奮地在他身旁圍繞。
《Les Bloc-notes》後記
清晨六點
一段鬧鐘聲響打破寂靜的房間,床墊上的碩影伸出手將鬧鐘按下,翻過身,習慣地摸索身旁的位置。
一簍撲空,他緩緩睜開眼。
帶著睏眼睡意下了床往浴室移動,扭開水龍頭的開關,做了晨洗後,放下手邊毛巾,凝視著貼在浴室玻璃上的黑白照片。
『早安。』
帶著些微的睏聲,手指點拍著照片上的人影,回到房間換了套運動服,步出客廳,一隻帶著黑紅色毛髮的大狗立刻咬著散步繩興奮地在他身旁圍繞。
PS:非關愛情的文法20-1
2008年一月,癌細胞轉移到你的器官癱瘓了你的呼吸,那時候,你的雙眼已經看不見了。
我拉開厚重的窗簾,雙眼深濃看著窗外的水珠,就像是珍珠一樣,服貼在玻璃上滑落,晶瑩璀璨的雨水。
蘇菲亞替我蓋上針織外套取了暖,我微微靠在她身上,眼淚已經停止侵蝕,心滿滿虛懸上拂觸,無止境的漣漪,一圈、一圈擴大。
『他走的時候有很痛苦嗎?』我問。
蘇菲亞搖搖頭,輕摸著我的頭說:『直到最後還唸著妳,老是一天到晚擔心日記裡寫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有沒有遇見妳。』
台北街頭的記憶驀然疊回我腦海,我會然一笑,開了口:『遇見了,他真的開口叫住了我。』
《Les Bloc-notes》橙色,軌跡
谷口潦的日記
2006/10/12
我還真的接下建設公司的案子,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拍出他們要的,真煩
楓寶貝這笨蛋今天又睡到下午,真可愛
牆壁上的油漆到今天還在唸,乾脆偷偷重擦好了
楓寶貝楓寶貝,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呢?
二十《PS:非關愛情的文法》
你說:我們的愛情像親情一樣得難分難捨。
我就像是你的家人,你的愛人,你的雙眼。
與其讓你失去雙眼,不如,就讓你離開這個世界吧!
窗外透出一絲光線灑在繡花沙發椅旁,我一夜無法成眠,獨自待在有著你僅存氣息的房間裡,悲傷,懷念,棲痛。
眼淚從我體內不斷大量排出眼眶,乾了嗓子,手指僵硬的捧著你的相機,躺在地板上,連喘氣都無法成立。
冷雨的巴黎街頭19-2
你,到底要送我什麼禮物?
我,收到了嗎?
早晨,睜開眼籠罩了巨大的疲倦感,我莫名的翻了胃酸,無法停止噁吐的壓抑,下了床直衝入浴室,卻是乾吐。
冷汗從我額間滑落,來到巴黎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覺得身體十分不舒服,說是感冒似乎也不太像。
蘇菲亞可能聽見浴室有雜音,她輕敲門,問:『孩子,妳還好吧?』
冷雨的巴黎街頭19-1
『為什麼我老覺得牆壁的顏色不太對?』我問。
『有嗎?』他仔細的看著牆面,卻不覺的有不妥。
可能是我對顏色太要求,老覺得上個月粉刷的白色是玫瑰白,而另一邊的牆面卻是百合白。
『你看不出來嗎?你好像買錯油漆色了。』我退了幾步,確定顏色的確不對。
他親親我的臉頰,抱怨一句:『妳太專業了,白色就是白色。』
十九《PS:冷雨的巴黎街頭》
半夜,我因為天冷的關係打算起床開壁暖爐,卻發現阿潦一個人坐在窗邊抱膝沉思。
『阿潦...你怎麼了嗎?』我慢步靠近,黑暗的光線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抬頭,幕黑的神情融在月光照射的反影之間,模糊了煞那,我並未捕抓到那瞬間。
『...只是睡不著。』他伸出手將我摟進懷裡,埋在我的小腹邊,撒嬌著。
我輕柔的撫摸他的棕髮,他像隻貓一樣的溺在我懷裡,緩緩起身,捧著我的臉,很仔細,很認真的注視著。
《Les Bloc-notes》祈空,飛行
當全世界都是漆黑天空
我在機艙裡,現在是晚上
我打開你的日記本,2007年的攝影紀錄日誌
法文參雜中文的字跡,短短幾行,你的掛念,你的執著
裡頭總是寫到我,你不斷問我,現在開不開心,吃飽了沒,有沒有取暖了
分手的理由18-3
一早,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準時起床,洗了個澡,換上西裝一身整齊,我拉上行李尾隨在後。
薇菈跟曜中,還有小野、丹尼爾,說好要送我一程,所以已經在大廳外等我,姚嘉祥不送我去機場,他要在門口與我道別。
『曉楓就麻煩你們送了。』他說。
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這種沉悶也讓我垂了心情。
他幫我把行李放進車內,勾著淡笑我進了車內,他站在車門外凝視著我,張了嘴又闔上,好像有話要說。
後來,他斂下眼,苦吞了一句話沒說,『去了巴黎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著涼了。』
『你也是,別老是應酬喝酒喝的那麼晚,記的要帶大少爺去散步。』我自動湊上身擁抱了他。
真的不想放,可是不能再這樣貪圖下去,他給我的已經夠多了,再不走,我真的會離不開這懷抱,不離開又會重蹈覆轍。
PS:分手的理由18-1
我們有約法三章嗎?
答案是:沒有。
隔天,他一樣在時間內起床,整理換衣,靜悄悄地沒有吵醒我。
出去前,把大少爺抱進我身旁,替我拉緊了棉被,落下一個淺吻在我的髮絲邊,留下手腕上剛灑入的香水味在我的鼻間纏繞。
聽見關門聲,然後,我緩開了眼。
回想起昨夜,嘖笑自己居然認為他是冷靜看待這件事,怎麼可能會冷靜,我都忘了他是個隱藏情緒的高手。
十八《PS:分手的理由》
你是我的一切
無論是那對淺色眼眸、懶聲低嗓、就連那總是透出孤獨的側影,都是。
如果,你在某個地方消失不見了,
無論我們相隔多遠,一定會知道
不去想念你,我力不從心,什麼事情都做不下去
當我失去你的聲息,要不是因為那把傘
我猜,我早就被黑暗給吞沒了……
17-1記憶的瞳
阿良說:在姚嘉祥離開公司後,除了一團亂以外,還包括業績下滑的問題,看屋的舊客戶抓不住,新戶更是被搶的糟,新來的主管替代姚嘉祥的位置卻也無能為力去維持他長久以來打下的基礎,小燕很自責,認為姚嘉祥會離開公司有一半原因是出在她身上,所以也離職了。
總公司看不下去,原本是打算觀察幾天才讓姚嘉祥離職,偏偏合約剛好到期,他也不希望續簽,才一走,馬上就陷入危機,總公司意識到問題所在,才會約他再談一次合約的事,好險他答應了。
這次他回去,大家都警惕反省,這個團隊對他的依賴心太重,身為區域主管的他與他們年紀相仿又不擺架子,處理事情冷靜理智條理分明,客戶也都深賴他的推薦介紹,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要走進總公司內部是遲早的事,沒想到他會突然放手,說走就走。
他希望我去勸姚嘉祥打通電話叫小燕回去上班,小燕一個人苦陷在煎熬裡。
我該說嗎?
譁笑自己太愚蠢,最大震驚不是小燕的事,而是他離職的事。
《PS:謝謝,我的愛2》16-1
過了寒冷的一月,氣溫開始緩緩回溫中。雨,比較不常下了。
姚嘉祥早餐過後接到一通電話,就趕去公司說有要急事。
我幫狗取了一個名字:大少爺。
因為它的個性挺囂張,一付富家子弟的模樣,連走路都抬頭挺胸楚楚有風,高貴的狗王子。
不過姚嘉祥堅持要叫它波奇,好像餅乾的名字。
下午必須等他回來一起去公寓整理,再過兩天就要搬離開,回頭還要去買化妝台和一些廚具回來。
十六《PS:謝謝,我的愛2》
總覺得,姚嘉祥有時候會沉入思緒中。
前兩天,我問他:『那天我們不是要去丹尼爾那吃晚餐嗎?怎麼後來在家睡了?』
我捕抓到他的表情,是哀傷。
我想橡皮擦的功能發揮的很徹底,在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忘了自己?
這天早上,我們回到我的公寓,徒然覺得懷念,是什麼?
我將窗戶通通打開,通風一下,悶濕的氣味凝重,探出窗外,街上人群熱鬧,車輛聲來回不斷,我對著冷空氣直想:我不知道這個城市究竟是吸引我哪裡,現在居然愛上了。
《PS:謝謝,我的愛.1》15-1
『我喜歡小孩呀,今晚要來努力一個嗎?』他仰著輕調語氣,聽起來不假。
我羞了臉,清了乾燥的喉嚨說:『我開玩笑的…』
傍晚,他開車來接我回家,說要去Daniel’s Kitchen吃丹尼爾煮的美食,也貪了唾液戀酒杯,我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沒回公寓了。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這麼久沒回去也該回去看看,順便拿幾件換穿的衣服。』
十五《PS:謝謝,我的愛1》
醫生說:『心因性失憶症。』
因為接受到強烈的刺激,所以心靈上受到創傷,故意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記憶,而遺忘了會造成恐懼的記憶,腦部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自動按下了Delete。
姚嘉祥說:『妳的腦部有塊橡皮擦。』
我說:『難不成是感冒吃了我的記憶?』
一連下了兩天豪雨,天空難得放晴了。
PS:沒有屬名的包裹14-2
我作了個夢。
在夢裡,我見到你了,好久不見。
後來,你走了,我好困惑你都不說話,從遠方走來另一個人,修長的身高,映出了長長的身影,無比溫柔的淺笑,仰起磁性的嗓音叫喚著我…
我醒了。
我眨眨沉重的眼瞼,屋內昏暗色調,只有頭上一盞黃燈微亮著,陌生的景色,刺鼻的消毒水,安靜,無聲。
我扭動脖子,看見姚嘉祥趴在床邊沉睡著,這樣子的姿勢睡覺不會痠了背嗎?
PS:沒有屬名的包裹 14-1
在睡夢中,我看見搖晃的身影把我抬起,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褪去,感到寒冷時,布料的溫活又覆蓋我,我嗅到平靜的氣息。
我聽見他離開的聲音,一會兒人在這,一會兒便消失不見,我連影子都沒瞧見,是我在作夢嗎?
黑暗再度壟罩我,一雙撫慰的大手將我懷扣住,我碰到了溫暖才又安心,幽然迷茫的夢境一直來探視我,我數次被驚醒,細語不斷在我耳際喃著,昏昏沉沉又睡去。
───我被雷聲震醒了!
冷汗沾濕了我的背,我驚惶地爬起身,床邊已經是冷清一片,雙手慌恐地摸著冷卻的床單,猶疑找尋身影,跌撞下床打開每一處門板,我誰也沒見著。
空蕩蕩的客廳,寒冷刺骨扎我身,我顫慄的蹲下身子,一股宛如地獄底層竄上來的恐懼感直衝我腦門。
『不───』我嘶吼著,心猶如萬刀插入最深處。
我裸腳倉促地跑出門,按了電梯衝出大樓,直奔大馬路。
十四《PS:沒有屬名的包裹》
全都在沉入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優美的爵士還在唱著,刺耳的手機鈴聲又響起,姚嘉祥直接按下拒聽鍵,反覆一共四次,這中間沒人說話。
我恍惚了意識,找不到聲音可以說話,張張開開的嘴啞了,灰暗了瞳孔,腦內閃過灰白記憶和畫面,像是有條線突然斷裂,啪-啪作響在我腦部四周,我輕搖晃著頭想把冒出的疼痛趕出。
煩人的鈴聲再度擾耳,我棲下身子躲進姚嘉祥的懷裡摀住耳朵,他把手機關機,沉了表情。
丹尼爾把音樂關掉,整個酒吧安靜無聲,我感覺到大家都在看著我,我屏住呼吸,頭很疼、很疼,像是有東西撕裂了我的腦部運作讓我無法呼吸,我恐懼這種疼痛感用力攀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緊黏在他身上,不停得發抖。
『這是什麼意思?展覽卻沒有攝影師?那谷口潦呢?』姚嘉祥冷靜的問著。
『不知道,沒人知道。』小野也疑惑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