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找到蜥蜴的連絡方式撥了通電話給他,希望他可以帶她進KMD,那裡不好通行,如果只是買票還簡單一點,但是畢竟香香才十六歲,光年齡就行不通了。

  蜥蜴和香香約在離KMD不遠的巷口見面,香香坦白地將所有一切都告訴蜥蜴,『我只是想跟她見面談一談而已。』她的眼神堅定。

  蜥蜴看了看周圍,靠在巷子內牆邊抽著菸,黑影壟罩的身影似乎不太想幫她,『如果出事我是無法擔保的,讓我先打通電話。』蜥蜴撥了通電話給阿棲,阿棲告訴他叫他打給黑木,如果黑木點頭就帶她進去吧,於是他又撥了通電話給黑木,掛了線後蜥蜴臉色認真地問道:『妳是一個人想見"他"還是"她"?』

  『我想見夏川律子,我只是單方面有事想拜託她,我真的很擔心由貴子。』香香咬著下唇,她已經快沒耐性了。

  蜥蜴沉思了一下,『好吧!走吧,不過我勸妳最好別惹事上身,今天「他」在,最好別想出什麼狀況,不然連我救不了妳。』他大步跨出巷子,香香露出不安的神情趕緊尾隨他身後。

  聽見這警告,讓香香不自禁的吞了口水,手指顫抖著。

  有人帶進場是一件很光榮的事,門口通常都有很長的隊伍在排隊,一般又要檢查包包又要買票,每個人都要驗證身分,是間手續繁雜不太容易進入的舞廳,但香香此刻的心情一點都感受不到。

  蜥蜴帶著香香直接通過排隊人群從門口打聲招呼後就進入了。

  入進後,蜥蜴直接將她帶到包廂口,律子看見她時一臉訝異,爾後她便皺著眉頭。

  香香看見包廂裡一共有四個男子和三個女子,那四人正在玩牌,眼睛完全都沒瞧她一眼,其中一人就是"他",香香側眸凝視著十也礫還是看不出他是清太口中敘述的那般可怕。

  『夏川…妳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情我想跟妳談談。』香香手心微微地出汗,她從沒那麼緊張過,由其是面對這個女人。

  律子看著凌香,凌香聳聳肩膀自顧的喝著手上的啤酒,專心的看著哲男的牌局。

  律子起身與她一同離開包廂,走出舞廳外,今天的夜晚風有些強,走出舞廳後律子可以感受到一股冷意。

  『有甚麼事情嗎?』律子問。

  香香看著這個毫無迫害的臉孔,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是來拜託妳的,由貴子…她只是個傻大姐罷了,我希望妳別跟她計較。』

  律子不解的望著她,『我不太懂妳的意思,我從不跟她計較過任何事,她一直找我麻煩,我也是無奈,我曾經是恨過她,但那只是心情上的抒發,並不是真的想對她做出甚麼事情。』她老實地說,沒錯,在一個星期前她是律子恨之入骨的對象,但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是嘛!』香香有些放心的露出一些笑容,『其實…』當香香想再說些甚麼時,忽然有人硬生生插入她們的之間看似快要和平的氣氛。

  『香香?妳在那裏做甚麼?』由貴子坐在一台箱型車內準備下車,下車後便看見她和律子站在門口講話,看見律子的臉她心中就產生一股怨氣。

  香香看見由貴子便一陣慌張,由貴子和車上的四名男子隨後下車,後頭還有另外三台車等在後頭。

  由貴子走過去馬上推了律子一把,『妳在外面就簡單了,走,我帶妳去兜兜風。』她陰險地笑著。

  香香將她拉住大聲斥喝著:『由貴子妳是瘋了嗎?我不是叫妳這件事就算了?妳快回家去。』

  由貴子見她的阻擋的模樣心升難過,她將香香的手抽開便道:『我沒想到妳已經投靠她了,是那天的情景讓妳覺得我丟臉嗎?那好,省的我心煩。』

  『妳在說甚麼傻話,為什麼妳要那麼不懂經世呢?為什麼我說話妳都不聽?』香香幾乎是用盡力氣將話吼出,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一群男子紛紛下車,其中一個帶頭的男子,有著三分金色的短髮,密密麻麻雙排的耳環臉上著邪惡的笑臉,他邪氣地說:『妳就是欺負我家由貴子的婊子嗎?』

  律子發現事情不對勁,產生危險感的恐懼讓她轉身想跑進舞廳,卻被由貴子抓住,『想跑去哪?』

  律子雙手掙扎的想將她的手抽開,由貴子一心急出手就是賞她兩巴掌。

  血,緩緩地從嘴角流下,由貴子力氣之大打得律子眼睛有些閃失,一名男子前進往律子頭上狠狠敲下又一把抱得準備將她押進車子內。

  門口保鑣見狀不對勁,馬上出來制止:『這裡是誰的地盤你們應該知道吧,還敢在這裡鬧事,不想活啦!』另一名待在後頭的保鑣趕緊進去通報。

  律子還在掙扎,那名男子出手又是一巴掌,律子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紅紫,一名保鑣試圖前進將她帶回,卻被一名黑衣男硬生生用木棒往頭上敲擊下。

  這一下,騷動四起───

  由貴子心中爽快想前進多賞她兩巴掌,卻被香香拉住,『由貴子妳別執迷不悔了,跟我走。』她想將由貴子拉出現場,無論如何都要保全呀。

  不料,由貴子竟將她推到在地,並且仰聲宣佈:『我不再是妳的朋友了,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該走的是妳。』她一副氣勢高趾的模樣完全是樂在這場勝利。

  通報的人趕緊告知外頭的狀況,凌香驚慌地跑去看狀況,黑木和哲男一聽互相看了一眼後便起身往門口走去,而浩介則在尋找利器想好好打一場,臉上帶著喜悅呢,他好久不曾活動筋骨了。

  十也礫沒有反應,冷冽的眼眸從牌面挪移到通報的人臉上,低沉的表情卻意外嚇到通報的人,那人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著。

  十也礫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牌面,點了一根放在桌上的香菸,爾後他起身,拿了一瓶啤酒大口的喝下,跨步離開包廂往門口方向慢慢走去。

  當黑木和哲男出現在門口時,他們看見了一場危亂,保鏢們紛紛退後。

  『喂喂喂!沒秩序啦,這裡有規矩的。』黑木開口說,他看見律子一身狼狽地被壓在車子外,眼神轉黯盯著前方的人,『我勸你把我們的人放開。』他語出警告著。

  『嘿嘿,你就是鼎鼎有名的黑木吧,我是誰你知道吧,我今天不是來算舊帳的,是女人家得事情需要我老大哥出面呀。』那名金髮的男子嘴出狂傲的模樣讓所有人感到鄙棄。

  他是最近快速竄起的組織,鬼魅的組頭──蛇沼。

  蛇沼疊滿陰險的走向律子面前,一把抓扣住律子的下巴,律子感到疼痛覺得下巴快碎了,『妳欺負了我們由貴子呀,我來替她出一口氣的。』

  由貴子滿是開心的走向他們,她知道這場勝利絕對是她的。

  『我勸你放手,在這裡惹事對自己沒好處。』哲男沉重的說著,他看著律子狼狽模樣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覺地,四周開始聚集一群人,甚麼時候出現的,鬼魅的所有人都不清楚,只有一瞬間的時間,一群人已經將這裡封鎖包圍住,人數眾多每人手拿木棒開始叫囂著。

  『嘿嘿,人多並不代表你行,黑木,我們是該好好談一談呀。』蛇沼看著四周的人,他知道比數量他是少了很多,但是他有人質呀。

  『讓開。』一句懶洋洋混沉的聲線從後面仰起,黑木和哲男轉身看見十也礫拿著瓶酒站在他們後頭。

  黑木心一驚將十也礫快速檔下,『阿礫,這裡我們來處理就好。』

  十也礫將手撥開自徑走出門口,酒瓶交給其中一人的手裡,他看見律子臉上的紅紫、嘴角的血漬以及眼眶裡倔強的眼淚快要流下來。

 

6-1

  周圍一陣寒噤。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停下叫囂聲,沒有人敢出聲,蛇沼看這莫名的男子出現也感到奇妙,『你是誰,離開。』蛇沼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怪異變化。

  十也礫順手拿起放在一旁金屬球棒,態度輕鬆自然彷彿跟這個場所的暴亂無關,他不看任何人,也不講話,只是默默地、冷冽地走向箱型車的車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對著他,蛇沼也不例外,沒有知道他要做甚麼,完全捉不到頭緒。

  他站在車頭,用金屬棒輕輕敲著玻璃,仰起一股微笑──

  驟間,全部的人都傻了眼,他們看見一個瘋狂的人正在重擊地破壞車頭,飛出的玻璃劃破了他的臉頰、額頭以及手臂,他絲毫不覺的痛,像在自虐一般樂在其中,一下又一下的強烈破壞著絲毫不手軟,沒多久,車頭殘破無比,連他手上的金屬棒也已經過度扭曲變形。

  最後一片玻璃直接劃過他的右臉頰,他用手指將血漬擦去,他開心的笑了,那股模樣像是在炫耀他的風光作品。

  十也礫將金屬棒丟棄一旁,所有人懼怕地紛紛退後,周圍被他的一股無形的黑暗恐懼給壟罩,蛇沼仰起莫名的恐懼漸漸退後。

  十也礫直接走向前抓住律子的那名男子,空掠的眼神盯著男子,將他鎖定為下一個目標,臉上的笑容明顯在享受快感,男子懼怕不自覺地鬆開手,十也礫一手快速地扣住他的咽喉,力氣之大,大家都看見那名男子的表情痛苦在做無謂的掙扎。

  律子吃驚地抓住阿礫的手搖著他,『別這樣。』。

  十也礫鬆手,那名男子腿發軟坐在地上,拼命的咳嗽,他佈滿恐懼得眼抬頭,他望見十也礫那至高無上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愉悅,這股上下之分讓那名男子顫抖不已,十也礫毫不猶豫地伸出左腳直接往他下巴狠狠踩下,脆聲響起,男子下巴骨碎。

  律子不敢繼續看下去,緊抓住十也礫的手臂。

  鬼魅所有人嚇的怔在一旁,他們從沒看過這種喜於殺掠、手法殘暴的人,紛紛都退到後頭。

  由貴子一時腿軟跪坐上,香香趕緊跑向她想將她帶離現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事情全都發生在一瞬間,他們周圍已經沒有出口可以逃跑了。

  十也礫將律子拉回凌香的身上,雙手捧住律子的臉頰仔細的看著,律子的眼睛已經充血,劃破的嘴角血流不止,右臉頰一大片紫青色。  

  律子的血讓十也礫細瞇中露出殺氣,他無預警地低下頭親吻了律子嘴唇,律子征住了,所有人也都征住了,這突發其來動作完全不合邏輯。

  哲男和黑木頭發疼的揉著太陽穴,浩介只好拉把椅子坐在旁邊觀看,三個人臉色凝重,誰也無法阻止現在的十也礫。

  律子的血沾染在十也礫的唇上,他轉過身面對蛇沼,額頭上的血緩緩滑下到他的唇邊與律子的血混再一起,他伸出舌尖舔了嘴巴上血漬。

  在笑著,他的臉上一直勾著笑,那副模樣,極為嚇人,眾人紛紛丟下武器跑了。

  蛇沼的手上握有木棒,但他卻使不力氣將它舉起,他只能一直退後,可是十也礫卻直直逼近,他一出拳直接打在蛇沼的鼻樑上,蛇沼直飛躺在地上後,他踩著蛇沼的身體用力往他的肚子狠狠地踩了好幾下。

  十也礫彎下身將他拉起後手扣住他的衣領拼命揮拳,那股氣憤停不下來,他每一拳都打中鼻梁和眼睛,像是致他於死地般兇狠,蛇沼痛得無法反擊。

  『阿礫不要呀,住手。』律子不忍心的喊出口來,她想衝向十也礫的身邊,卻被凌香和哲男抓住。

  十也礫忽然停下動作,他放下停留在空中的手,反抓他的頭用力的往地上重擊直下,蛇沼昏了過去。

  他起身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用手背擦拭潑在他臉上的血漬,『骯髒。』整場殺掠他只講了兩個字。

  他不看任何人,自顧地走回舞廳裡,律子趕緊跟著他進去。

  『喂,找人整理一下,別讓警察來了。』黑木下了一個命令,才讓所有人開始動作。

  黑木跟哲男站在門口面容沉重,心思都放在裡面的兩個人,浩介不可思議地搖著頭,『搞甚麼呀,這種事情根本不用阿礫出面吧。』

  『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別讓阿礫曝了光。』哲男開始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可是,他們都看見一件事實,那就是當律子開口時卻意外讓他停下享受戰慄的喜悅與快感。

  他們都曾想過她的出現是件不好的事情,可能會害了十也礫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改變他,那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嗎?

  但是無論事情是怎麼樣,從他三番兩次出手的情況,足以證明夏川律子的地位已經佔據了十也礫一個角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要保護阿礫,就要先保全律子。』哲男語出沉重地說著。

  浩介煩躁的抓抓頭,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麻煩,他不禁地憶起澀谷一切的改變全是三年前的一個夜晚,一個不同於現在的澀谷夜───

  三年前,一名面相清秀的男孩無預警地出現在KMD,他拿著一袋三公斤的海洛因磚放在桌上,臉上掛著無害的微笑說:『這裡的東西太骯髒了,我要洗乾淨街道。』黑木等人都被他的舉動征住了,他帶著一大袋毒品走在街上像是再拿便當袋一樣輕鬆,當他們驗貨意外發現是「純貨」時感到萬分驚訝,這類的東西是純正的原料,在日本根本很難拿到手,一名男孩,就這樣拿了出來。

  黑木曾經問過為什麼找上他們,他卻只說:『你們是澀谷的頭,所以就是你們,澀谷太骯髒了…』往後,他便一直出現在他們周圍,他捉不定的個性常讓哲男和黑木頭疼,相處就後發現他不是一般的男孩,當時發生一件事情後,他們便開始對他謹慎改觀。

  所有在外的傳說都是他一個人做的,他的手法大膽狂傲,乾淨俐落又乾脆,毫不猶豫地破壞一切,無論是放火燒倉庫還是開車撞入一家是私自販毒民宅,他將所有胡亂製造毒品的人通通趕出這個區域,像是在清空一個區域,然後又製造另一個空間。

  他沒有暗示,也沒有通知,他一人默默的在做所謂的「掃髒毒」事件一一的傳開,黑木沒辦法只好組織「殃族」地下組織,好將事情都壓下,他們必須保護他,只因為他手裡握著王牌──一個讓全澀谷瘋狂的純正毒品來源,以及他那智商過人的頭腦,異於常人冷靜的判斷、攻略讓所有人為之驚狂,他有著完美比例的配方在他腦海裡,他從不吸食任何毒品,卻可以精準的調配出比例是讓他們最意外的事情。

  生意越做越大,不出幾個月,黑木已經壟斷整個澀谷的毒品通路,表面上是黑木和「殃族」,但是私底下全是十也礫一手操控。

  他冷漠無情,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他從不主動打人生事或是號招組織做一些卑鄙的事情,也從不邀功或跟他們拿賺取的錢,他只是一直在做著他想做的事情。

  但是,一但有侵略到他的範圍或是做出讓他不順眼的事情,他一定會默默出手,「勸人不要行惡,以免禍延子孫」是他愛講的一句話,一開始根本沒人聽的懂,但是待在他身邊的人漸漸地懂了。

  為了不讓他曝光,黑木一直小心翼翼的處理許多善後,他不希望事情需要讓「白龍守」的人出面處裡,所以他們一直都保護著那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不按理出牌的男孩」……

***

  在舞廳後方的辦公室,凌香拿出醫藥箱幫律子擦拭她的傷口,十也礫從裡面的房間換了件衣服洗乾淨臉上的血,一派輕鬆的坐在律子身邊。

  『根本沒人打你,你幹嘛讓自己全身是傷。』律子口氣責備的說著。

  十也礫摸著律子的臉,動作很輕很輕,律子可以感受到他手指傳來的溫度,『痛嗎?』十也礫問著。

  律子搖搖頭,她身體的創傷不痛,她是心痛十也礫的行為,他嚇著她了。

  『是嘛!』他笑笑的幫她把頭髮整理好。

  哲男打開門進入,『那兩個女的在外面,妳要怎麼處裡?』他是問律子,律子不解的看著凌香,她並不會做甚麼處裡呀。

  『一起出去看看好了。』凌香提議著。

  四人回到外頭的包廂後,律子看見香香和由貴子站在那,由貴子心驚膽顫地看著十也礫,香香已經使出最大力氣扶助她了。

  律子看著她們,心中已經沒有恨,當初那可恨的人也早已不存在了,站在那的不過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女人罷了。

  『妳們回去吧,以後見面也別打招呼了,夠了,別再找我麻煩了,我並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就當我們不曾認識過。』

  香香感激的對律子點頭,趕緊將由貴子拉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這樣好嗎?妳不要她們道歉嗎?』凌香好奇的問。

  『道歉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是嗎?我不願這個世界總是在戰鬥,人互相恨來恨去要到甚麼時候才會結束。』她微笑著說著。

  這一夜,律子微笑的模樣讓所有在場的人映像深刻,十也礫更是盯著那抹微笑沉思。

  她絕對不是屬於黑闇墮落的人,她沒有汙黑醜陋的心,但她卻出現了,出現在一個充滿骯髒的角落﹑犯罪率最高﹑像黑泥沼澤的地方。

  出現在全澀谷最令人感到恐懼的男人身邊,這代表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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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