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夏季的歡樂節目特別多,澀谷也不例外,每家店都精心設計著企劃,好拉嚨每一個消費者的心,夜晚激情爆裂的情節每日上演,上空秀,拉鋸戰,街上男女不分老幼拉客不避嫌,呼囂亢奮的夜晚控制著所有人的內心,夏天,是最奔放熱情的季節呀!

  KMD裡熱鬧依舊,黑木埋沒過了一年後不減他的威霸,穩穩坐回澀谷龍頭位置,雖然不像當初那般風光和安穩,但是至少掌握了四分之二的地盤主權,他,還在懷念著過去的時代。

  『今天的摟空妹妹怎麼沒來,那節目怎麼開始呀?』浩介一臉不爽悅的說著。

  『那就叫主持人隨便抓一個女的上台跳不就好了。』黑木隨便應付著。

  現在的娛樂場所衝刺著色情曖昧,晚人家一步就會減少流客量,和當初的光景已經不大相同。

  兩年前那夜晚,當他們都沮喪的回到KMD的辦公事後,凌香將車子和鑰匙交回給哲男,凌香並不知道他們要去哪,不過離別前的臉孔,凌香忘不掉,那是一種堅攻不破的堅強,隨著他們離去,澀谷也劃下新的時代。

  夜熱鬧著,燃燒涉澀谷人的心,也焚燒虛偽男女的情慾糾葛,墮落,這個城市越來越惡臭───

***

  沒有道別,跟當初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伊豆一樣,他們又默默的消失在伊豆的各個角落,往後的日子裡,伊豆的人們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想起那兩個來自東京神祕背景的年輕人,那棟白色小屋孤獨地矗立在海邊已經等不到主人回家開啟門訴說平凡幸福。

  坐在計程車裡,律子開心的看著東京街道,好多閃耀萬分般七彩燈在眼前呼囂而過,『東京還是一樣美麗。』律子忍不住喜悅。

  『是嗎?』十也礫看著車窗外,他的一顆心隨著窗外的風景激盪起來。

  計程車停在了久而不見的房子前,律子第一跑去開門,她翻了翻口袋拿出鑰匙開門。

  這房子依舊沉寂,熟悉的氣味像是在等待家人回來一樣,靜靜守候著。

  所有的位置都沒變,兩年前離開時忘了收的馬克杯也還在原來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沒改變,只是多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看來,要找時間好好打掃了。』十也礫走進屋裡放下行李後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灰塵肆起,好驚人。

  『好像很可怕唷。』律子摀住鼻子尋找牆壁上的開關,燈光亮起時,所有景象看的清楚。

  『我們回家了。』律子滿意的微笑著。

  『是呀。』十也礫將行李拿進房間裡,他看見房間裡簡單的家具擺設,心中有另一種打算,這房子需要好好整修一番。

  『阿礫…想去嗎?』律子從後方環抱著他,她指的是KMD。

  『妳想去嗎?』他不難猜測律子的想法。

  『我好想念凌香呢,她是我第一個朋友。』律子撒嬌地說著。

  十也礫溺愛地揉蹭她的髮又將她高高抱起,『那…我們今晚就瘋狂得大鬧一番吧。』律子輕呼的叫著,回到東京的兩人意外興奮著。

***

  走在澀谷的街頭,讓阿礫的血液炙熱翻騰,他頭戴鴨舌帽遮去一大半臉,眼睛看著這個已經扭曲變形的小世界。

  『這裡好像改變很多喔。』律子看著人來人往的形態,她可以感受到現在和過去有些差距。

  眼前就是KMD,大排長龍的門口不減當年熱絡,律子拉著他的手說:『我們排隊吧!』她還不曾排隊進場過呢。

  『排隊?』他擰著眉頭有些排斥著。

  『對呀,我們也跟著規矩來呀。』律子開心的拉著他的手乖乖站在隊伍後方。

  十也礫撇撇嘴表示無奈,但律子想做他就配合,反正時間很多。

  等了很久終於排到售票口,一個高漢態度粗魯的將他們攔下,『有身分證明嗎?』

  律子一聽大呼糟糕,她都忘了這種場所要出示身分證明的,瞧她一頭熱的。

  律子看著高漢,但高漢也無可奈何,規定就是規定,誰都不打破這規局。十也礫靠近高漢將帽子拉高,仰著傲然表情說:『這張臉可以代替身份證明嗎?』

  高漢聽這傲慢的口氣一時心生不爽,但定眼瞧了幾秒,他愣住了。

  『…礫..礫哥?』高漢發了一陣冷寒,趕緊恭維地打開門便道:『請進。』

  十也礫將帽子拉下,一臉滿意他的反應,拉著律子的手,泰然輕鬆走進熟悉的區域。

  他們一路走進舞廳裡,裡頭好熱鬧,男人們都在朝舞台狂叫著,但是律子卻看見有人在舞台中間跳脫衣舞!?

  『阿礫… 他們在做甚麼?怎麼脫衣服了呢?』律子有些羞澀的看著舞台的女子穿著超短的熱褲,上身竟然只穿一件只遮著胸部的比基尼跳著令人害臊的舞蹈。

  『不要看,妳會近視的。』十也礫將她的眼矇上,但自己卻看得很開心。

  『那你也不可以看,好壞唷!』律子抗議著,也想矇他的眼,但是身高差太多的律子只能空揮著手。

  阿礫大笑著,緊抓著那隻像章魚一樣遊蕩的小手,兩人嘻哈打鬧,一旁的人看見他們甜蜜的舉動也只覺得是一般正在熱戀的小戀人,但看在哲男的眼裡卻是不可思議的景象。

  哲男遠遠就看見他們進來了,雖然阿礫戴著帽子,但是那身影並不難認出是他,他拍拍一旁的黑木,『你猜?誰來了?』哲男難掩一抹喜悅的語氣。

  黑木看著四周,並沒看見甚麼人物大駕光臨,當他眼睛掃射舞台邊,他看見有一對普通的小情侶在甜蜜的打打鬧鬧時,霎那間他以為他眼花了。

  『我有看錯嗎?』黑木一句話明顯跳躍著。

  『不會錯的。』哲男肯定的說著。

  十也礫周圍的氣息改變了,過去兩年他們去了哪裡?發生了甚麼事情?既然讓「那個阿礫」變成現在這般開朗?

  從廁所回來的凌香看見兩個男人呆坐在沙發上望著遠方,『你們在看甚麼呀?怎麼一臉呆樣?』她順他們眼光望去,定眼一瞧,她不敢置信的摀住嘴輕呼:『律子?』

  『別鬧了,你真的好壞,我們走啦!』律子躲過他的親密攻擊,大家都在看呢,他居然當眾想親熱,律子羞的鼓起潤頰。

  十也礫直覺可愛的拉著她那毫無肉感的臉頰,『妳要再吃胖一點才行。』他溺愛的口氣羨煞了身旁聽見的女人們。

  凌香狂奔到律子面前一把擁抱緊摟著,喜悅的眼淚直流而下,『律子…我好想妳。』她喜悅尖叫著。

  律子驚喜著抱著凌香,兩個小女人又抱又跳。

  舞台讓開一條小路,黑木等人走向十也礫面前,臉上的狂喜不斷。

  『好久不見,阿礫。』黑木開口說著。

  十也礫定眼瞧著前方的人,帥氣俐落的拿下帽子,一隻手插在褲檔裡,嘴角勾著一抹狂傲的自信微笑。

  『好久不見。』低沉有力的一句話,彷彿招告世人,他回來了。

  只用了一個晚上,三個小時的時間,一個男人再度改變了澀谷飄浮不定的恐慌,隔天,馬上傳遍了每個人的耳裡。

  某部分的人心恐惶惶的擔心著自己的地位,大多數的人正準備擦手摩槍蓄勢待發準備迎接這個創造無數傳說的男人。

  他回來了,那個像暴風雪般狂傲的獅子回來了。

  ────十也礫,回來了。

***

  今天天氣很好,律子將洗好的衣服都舖曬在院子裡,太陽充滿一股橘子的香氣。

  這天他們在大掃除,但是有個呼呼大睡的男人還在睡夢中,昨夜大家實在太開心了,所以合力將他灌醉了。

  律子拿著拍棉被的棒子氣呼呼的看著毫無防禦的男人,她都已經將客廳和廚房都清掃乾淨了,陽光也已經照射到日中央了,他居然還不為所動的睡著。

  律子鼓著雙頰越看越生氣,於是她爬上床對著阿礫的耳邊用力的吹氣,這一吹,不得了,居然吹起了他的性慾。

  律子實在懊惱萬分,不管是甚麼事情,她都是輸家的一方,令她

總是氣到一個人坐在一旁跟他嘔氣。

  阿礫的個性在經過他們親密的接觸後,有了明顯的改變,像是篤定了未來,他不再小心翼翼地對待律子,反而像個小孩一樣撒嬌任性,時而霸道,過於寵溺的行為每分每秒都上演著,根本不管旁人的眼光。

  阿礫的嘴裡還充滿著酒精尚未散去的氣息,律子直堆他的身體想辦法逃離,他不甘示弱壓制在下,一聲聲嬉鬧聲佈滿了整個空間,這個家有了生氣,活了起來,笑容的威力膨脹了戀愛中的人,成為一種動力。

  汗流浹背的兩人在經過一場高達三十八度的高溫下喘氣著,阿礫還眷戀著不肯起床,律子也放棄了叫醒他的堅持,兩人又昏昏沉沉的在炙熱的太陽光下睡去。

  直到傍晚,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阿礫伸手拿了手機接起。

  『喂?』阿礫濃濃睡意的語氣。

  對方並沒有出聲,手機那頭是一片安靜。

  阿礫睜開眼,看著一旁還在熟睡得律子,他動作輕盈下床離開房間,但是手機那頭卻掛線了。

  阿礫檢查來電顯示發現是無號碼顯示,堤防心一下崛起,過了幾秒電話又響起,這次阿礫接起後便不再出聲。

  電話那頭有了雜音,但不是很明顯,爾後開始出現笑聲,是個男人。

  『你是誰?』阿礫走出客廳到院子裡,眼神陰暗的看著四周。

  (嘻嘻…你回來的正好,時間真是剛剛好呀。)

  阿礫仔細的聽著手機裡背後的聲音,但是除了安靜甚麼都沒有。

  (你回來的用意是甚麼?你想要再度佔據涉谷嗎?你以為你做得到嗎?。)對方用變聲器轉換聲道,阿礫認不出這聲音來自誰哪裡。

  『你想要做甚麼?』他語出濃烈的低沉。

  (你之後就知道了,先讓你聽一段聲音,你在好好考慮該怎麼做。)對方竊笑不斷,氣氛詭異。

  隨後,手機裡出現一陣陣尖叫哭泣聲,那聲音熟悉清晰,阿礫不經皺起眉頭,臉上有著怒氣。

  是凌香的聲音,她在那頭嚎哭狂叫著,有毆打的聲音,有激烈撞擊聲,不難猜測那頭的人正在對凌香做甚麼。

  『你要做甚麼就直說。』阿礫語氣有些偏高,身後有人開門窗的聲音讓阿礫直接反應轉身,律子正一臉疑惑的站在那。

  阿礫克制臉部僵硬的線條,他不想讓律子擔心。

  (等我們跟黑木談攏後,你好好考慮你接下來的行動,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涉到這個可愛妹妹的下場,如果你要挺黑木那幫人,你可要仔細的考慮清楚呀!)對方威脅完後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阿礫將電話闔上,臉上的擔憂讓律子緊張,『怎麼了嗎?』

  他看了律子的臉正在考慮該不該說,畢竟,律子很在乎凌香這個朋友,但是事情看起來沒那麼簡單,他不可能把律子牽扯進來。

  阿礫露出微笑走向律子揉了揉她的髮,臉上恢復一般的冷靜說:『沒事。』他直接走進浴室將門關上。

  律子知道一定有事,因為阿礫的表情看起來不一樣,那是她不曾看過的另一種冷靜態度。

  阿礫從浴室出來後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告訴律子:『我有些事情要去找黑木,妳先在家等我回來。』

  律子出現了不安,『阿礫,小心點。』她抓著已經走出門口的阿礫擔憂的眼神很明顯。

  阿礫給她一抹自信的微笑,低頭深深的吻著她那散發出不安的唇,他嚴肅的叮嚀著:『門窗都鎖緊,有人來按鈴誰都不要開,等我回來。』之後,他便離開了。

  律子趕緊將門窗都鎖緊,拉上所有窗簾,關掉不該開的燈火,不知所措的坐在沙發上。

  到底發生甚麼事情?他們才剛回來第二天而已呀!

  她錯了嗎?將英猛的獅子放回大地裡是錯誤的嗎?

***

  阿礫直接走去KMD後門,打開辦公室大門,他看見黑木他們正在討論公事。

  黑木見阿礫的出現開心的推起笑臉,從他們的自然的態度上可以知道他們並不知情凌香出事了。

  阿礫走向沙發坐下,一臉沉陰地說:『凌香出事了。』

  大夥一聽全都愣住。

  『甚麼意思?』哲男緊張得站起來。

  從哲男的身上發出的擔憂,阿礫看見一種熟悉的迫切,腦中閃過絕對的可能性,他拿起一根點燃壓低嗓音道:『凌香被抓走了。』

  哲男一聽,激動地大聲呼囂:『甚麼意思?她為什麼被抓走了。』

  『被抓走是甚麼意思?為什麼要抓凌香?』浩介不理解。

  『對方可能以為我這次回來是為了甚麼事,他直接抓凌香當箭靶要我不要管涉谷的事。』他皺著眉頭,腦中出現律子的身影。

  『他馬的,對方是誰?』哲男已經不顧形象的大聲叫吼著。

  『我不知道,也沒有電話顯示,他用變聲器轉換語氣,我聽不出來這聲音是誰。』阿礫坦白說著,菸在手指上翻弄著。

  『這幾個月只有"厄鳥組"和我們有對盤,搞不好是他們。』黑木直接點出重點。

  這兩年涉谷勢力變成三部分,北邊是"厄鳥組"管事,東邊由""武士"掌權,剩下的西南邊就是由黑木控制,夜夜鬧事的街頭總是不安全,厄鳥組最近幾個月將範圍觸碰到西邊想爭地盤,甚麼事情都做盡了。

  哲男釐過一些可能性,他氣急的一拳打撞一旁的鐵櫃,鐵櫃因為重力撞擊而凹陷晃動。

  阿礫冷峻的掃過在場的人,他將手上的菸惗熄,『這裡到底發生甚麼事?』他看著人事已非的事實,涉谷已經變得不像當初的安穩。

  黑木嘆了口氣便將過去兩年來的時代變遷一句不露的說給阿礫知道,阿礫聽完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先找出凌香吧,哲男快要氣瘋了。』阿礫冷笑著計畫著。

  『要擒王就必須先擒賊,想抓厄鳥族前先找出是誰抓走凌香,能抓走凌香的人一定是靠你們最近的人,仔細想想吧!』阿礫因為腦中的盤算漸漸露出一股無形的興奮感。

  黑木叫了些人去找出昨夜和凌香有接觸的人,又派兩方人馬到凌香的住處和"厄鳥組"的聚集地守著。

  阿礫起身到冰箱拿了瓶啤酒豪邁的喝下,那模樣亢奮呀!

  哲男完全沒有頭緒,他擔心著凌香的安危,凌香是他一直在保護的女人,雖然沒有交往,但是終究有心意的,只是哲男遲遲沒動作。

  希望不要有甚麼事情發生呀,不然連阿礫也無法保證律子的反應會有多激動,他可不希望他的律子因為這種外鬥雜亂的小事哭泣。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