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死亡,是折了天使羽翼最大的手>

2000年12月20日下午5:20PM

  阿礫最近好乖,沒事幾乎都待在家裡,這天他們一同佈置家裡準備迎接快到來的耶誕節。

  律子最近身體也舒暢很多,昏睡和暈眩比較不常出現了,所以她並沒有去醫院看病,她猜想前一陣子可能是感冒了,所以就沒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律子,你覺得美國這個國家如何?』阿礫站在椅子上拿著一個鈴鐺掛在樹上。

  律子對於他那莫名的問題不疑有他,『美國?不錯呀。』她遞了另一個薑餅人給阿礫。

  『那..元旦過後我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接過薑餅人,阿礫說得輕鬆。

  律子看著他,解不出阿礫的情緒,『你想去嗎?』律子又遞了大鈴鐺給阿礫。

  阿礫拿著鈴鐺納悶著,『妳怎麼都買鈴鐺?』當他伸手掛上鈴鐺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喂!』

  (阿礫,不好了,警察拿搜索票要查封KMD。)

  『黑木呢?』阿礫眼光掃過蹲在地上看著他的律子。

  (和警察週旋不下呀,從後門搜出一堆安非他命,明顯有人栽贓。)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阿礫掛了線後馬上跳下椅子,拿起一旁的外套準備離開。

  律子緊張得跟著他,不知為何,這通電話讓律子心中猶升起一股不安。

  『我…我也要跟你去。』律子大膽的說。

  『不行,那邊沒什麼事情,我過去看一下就好,妳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打給凌香叫她先來陪妳佈置耶誕樹,別擔心了。』阿礫親吻在律子的嘴唇上有著炙熱的溫度。

  律子眼看阿礫離去的背影有股模糊的黑影,她想起那一夜阿礫異常的痛苦表情,心一慌,她趕緊拿著外套尾隨阿礫而去,她的心跳很快,她有不好的預感壟罩她的心。

  一路上她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凌香,不料凌香卻說哲男要她離開KMD,所以她不敢逗留在那,她聽出凌香那迫切的恐懼感,她要凌香在附近等著她。

  黑闇的黑影,漸漸地跑向律子的眼前,那是一片要將他們拖下地獄的恐怖陰影。

***

  大批警力包圍住KMD門口及後方,天野道夫站在前方看著從後門搜出的一大袋毒品,臉上竊喜著。

  『人贓俱獲,黑木你們無話可說了吧。』天野道夫的表情像是獨裁者,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他。

  『東西不是我們的,為什麼不查清楚再搜,他馬的!』被壓制在地上的黑木氣急地大聲嚷嚷。

  『這分明是栽贓。』哲男大聲抗議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不幹這種事了,為何還跑出這些東西。

  『對你們這種社會的敗類根本不用說甚麼大道理,好了..將他們通通抓上車。』天野道夫語出慵懶地主導著一切,他懶得跟這些小輩囉嗦,第一件事情終於解決了,他樂得開心,接下來就是最大重點了。

  黑木從人群中看見阿礫,他緊張地使個眼色要阿礫快走,阿礫眼看事情已無法掌控,當下臉色凝重決定先離去之後再想辦法保他們出來。

  天野道夫看見黑木的目光,他一抹奸詐疊滿他的臉。

  『喔喔… 那不是我們鼎鼎有名的十也礫先生嗎?』天野道夫直接走向他,『怎麼?想走去哪?看這樣子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不如這樣好了,給你一個建議,你也一起回警局好了,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他一伸手想將阿礫抓住,阿礫反應極快的閃開。

  『有證據再來抓我。』他冷冷的說著。

  『證據都在這呀,你們這些蟲類通通給我待在牢裡,省的我心煩。』天野道夫威脅的說著。

  一個指示下,一旁的警察快速將阿礫壓制住,他反抗的力量很大,一瞬間現場一片吵鬧聲不斷,所有人都叫囂著。

  阿礫不想襲警,這樣會讓他們更有證據直接將他關起來,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回去,他答應律子的,所以他只能寒著臉掙扎卻甚麼都不能做。

  一名警察將阿礫的頭壓制在下,準備將他押上車,當律子趕到現場時看見這個場面幾乎情緒潰堤。

  『不要抓阿礫,他沒有做壞事,你們為什麼要抓他。』律子扯著嗓子大聲哭泣不畏懼地衝向警察的封鎖線內,一旁的警察趕緊將她拉住阻擋,她死命推開他們拼命向前去。

  阿礫聽見律子的聲音,一時間他愣住了。

  『律子…』他舉起手用力將壓制他的人重力捶下,一旁的人見狀趕緊又將他環環扣住。

  兩個位置,兩個混亂,凌香腳軟的蹲在地上,全身顫抖不知所措。

  『阿礫….』兩個人抓住律子的手臂,她聲聲呼喚傳近阿礫的耳裡,那迫切得呼喚令阿礫痛苦萬分般的難熬。

  『律子,回家去,回家等我,我馬上就出來了,回家去…』阿礫只好給律子一記強心針。

  現場秩序幾乎快要維持不下,有個人,頭戴帽子一臉鬍渣,面容陰暗且憔悴地走進封鎖線內,沒有人發現,他悄悄得靠近阿礫的身後。

  『耶誕快樂,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那個人便是夏川紀雄,東西是他放的,報警也是他報的,他等這天等了很久,日日夜夜他就是期盼看見這畫面,他痛恨阿礫將他的人生全毀了,他要殺了他。

  阿礫擔憂著律子所有的緊覺性都緊繃在正前方,並沒發現有人靠近,瞬間──背部一股刺痛溫熱…

  律子睜大眼看見一個人緩緩靠近阿礫,她看見他拿了一把刀刺進阿礫的身後…

  『不……』律子一聲尖銳的叫聲,驚動了阿礫的視覺神經,他轉身看見他身後站著一個人,那是一張幾乎要遺忘的臉孔。

  夏川紀雄快速的拿著手上的刀往阿礫的側腹部和胸腔狠狠刺下數十刀,警察來不急檔下這一切。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眼看事情已經拖了秩序,警方趕緊將夏川紀雄壓下,他像個瘋狂的人反覆地笑著,那笑聲冷冽了律子的耳朵,涼了律子的身體。

  阿礫因為劇痛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流不止,沒一下子的時間地上已經血漬一大片,他看著自己沾滿了血的手,他在顫抖著,驀地律子的微笑一直在腦中盤旋著,她的聲音不斷環繞在他耳邊。

  『怎麼搞的…?』天野道夫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個人是怎麼進入封鎖線的!?

  『救護車,我要救護車。』天野道夫緊急地大聲嚷嚷維持秩序,事情可不能就這樣下去,決不能在他手上出了人命。

  律子無法掙脫抓她人,只能仰頭叫著,用盡力量呼天嗆地的喊著。

  阿礫聽見律子的聲音在前方,他聽見了,那股力量使他站起身來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向律子,那一步一步都踏著沉重的模樣令大家讓出一條路,眼光發寒緊瞪著前方沒有人敢攔住他,他那掙扎著萬般痛苦,令所有人都怔著。

  哪來的力氣能讓他還站起來,血直流不停呀!

  一條長長的血漬拖了一段路,怵目驚心的景像使大家發寒,阿礫站穩腳步在律子的前方,伸出手想摸律子,卻發現他的手沾滿血。

  他無意識地擦著身上的衣服,他的腦部反覆的告訴自己,律子不可以沾到血,恍惚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手越擦越髒,他氣極的將衣服全撕開,布料卻也全是濕淋淋的深紅色。

  律子崩潰的抱著阿礫,『不要…我不要。』律子感覺到她的腦中好像缺氧一樣,快不能呼吸。

  血沾到律子的身上,讓阿礫不爽快,他想將律子推開一個閃失自己跌落在地上。

  『阿礫…』律子手說甚麼都不放,連同人一起跌在地。

  阿礫撐住身子站起,他穩定著頻頻發抖的腳步將律子抱在懷裡,緊緊的、深深的抱著。

  『律子,讓我看看妳的臉。』阿礫用著手捧著律子的臉,律子的臉全是淚水和血漬,他慌張的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卻也讓律子的臉佈滿了深深的血痕。

  所有圍觀的人都不敢吭聲,警察也不再阻擋,所有在場的人只是傻在那,大家都看著這突發的狀況,以及讓所有人都不忍心的畫面。

  『不要哭…律子,不要哭,看著我…笑..一個。』阿礫氣虛地說著,他的身體好痛,但是,律子哭泣的臉更讓他心痛。

  律子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堅強的微笑早已崩潰,眼眶裡的眼淚無法停止,她的心像是撕碎了一般,心臟很緩慢的跳著。

  『律子..花…花園裡的花…都快開了…開不開..心。』律子的臉龐越來越模糊,他用力地甩著頭,卻也無法改變眼裡的影像已是糊成一片。

  律子用力的點點頭,她已經決堤到不能自己,悲傷是這樣嗎?心臟撕裂是這樣嗎?她還要好多話沒告訴阿礫,他們之前才剛開始而已不是嗎?

  救護車的汽笛聲遠遠傳來,夏川紀雄眼看他還站得起來一時氣急敗壞地搶奪了一旁警察的配槍。

  阿礫恍惚的腦中浮出一件事,他扯了一抹輕如煙的笑輕輕地說著:『律..忘了告..訴妳..妳是我…』

  砰-砰-砰!

  三聲槍擊聲響起。

  一顆飛快的子彈畫過律子的臉頰,衝出一道血痕,擊中後方的汽車。

  聲音粉碎了律子的心,也摧毀的律子的世界,當阿礫從她眼前無聲無息的倒地那一刻起,站在原地的她,眼前一片空白。

  阿礫看不見律子了,但是在白光中他又看見像律子的面容在遠方笑著,在笑著呢!要開心的笑著,他的律子,他永遠的天使,一定…要永遠的笑著。

  當他閉上眼睛時,他看見了律子有雙翅膀,微笑的跟那天使一樣甜美的飛向他面前,天使將他帶走了。

  後來呢?後來發生甚麼事情了呢?律子怎麼都看不見,阿礫呢?為什麼眼前是一片冰冷的白色,為什麼阿礫不見了?阿礫的氣息呢?他剛剛要說甚麼?為什麼周圍的聲音都不見了?為什麼她通通聽不見了───

 

  阿礫!!

  律子的眼淚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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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