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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晚風越大,雨滴的方向似乎是掃射般的頃斜,段宸鈞騎著摩托車已經很難正常的行駛在路上。

  這種天氣讓他擔心著遠在嘉義的佳佳,雖然有接到電話說他們都在飯店裡看著新聞吃著飯,但他還是擔憂著,此刻他只想快點回家,他不願放魏芷瀅一人獨自在家守著寂寞。

  雨衣失去了功能,當他到家時裡外全是一片濕,有穿跟沒穿根本就沒差了。

  開了門,英雄跑到他腿邊舔著雨水,他揮了揮手將它趕至一旁,家中靜悄悄地,一點人氣都沒有。

  『芷瀅?』他喚著,把燈光全打亮,走進臥室看見一抹小小的影子縮臥在床上沉睡著。

  他悄悄地關上門,脫下了濕淋淋的上衣走到浴室沖洗一番,轉開水龍頭任由熱水灑落在他身上,黯然的想著他們接下來究竟該如何是好。

  父親是家中的獨子,沒有兄弟姊妹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親戚,爺爺奶奶也早就過世了,他一直以來就是沒什麼家人在身邊,隨著父親的死亡,也只留下佳佳一人,如今要找到當年為何父母會離異,這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尚未找到答案。

  但是他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開她的手,不管什麼事,他都不會再放開那雙手。

  如果被第四個人發現了這件事,如果社會大眾唾棄他們的行為,那他打算帶著她們兩人離開這片土地,三個人也有屬於他們幸福,任何人都沒權力剝奪他們愛的自由。

  今天晚上是颱風過境的關鍵期,過了今晚,天空就不會再如此狂風暴雨,可以停止的強風,卻無法停止它夾帶來的雨量傷害了農夫所辛苦耕種的結果。

  命運就跟天災一樣,誰也抵擋不了。

  他默默地回房間坐在床邊,伸手轉開了一旁的小夜燈,他眷戀地望著這張熟睡的臉龐。

  他希望佳佳可以在他的注視下幸福著,只要她能開心的笑著,他也就甘願了,佳佳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自己更重要。

  他輕輕撥開魏芷瀅的髮絲,手指上有著低沉的感觸。

  唯獨只有一個人,他想親手替她打造幸福,可是這個人卻無法讓他實現這份夢想,對最後,他必須眼睜睜看著她離去,這種痛苦,他無法承受。

  怎麼可以離別呢?他不願與她離別。

  魏芷瀅漸漸醒來,睜開眼就印入段宸鈞那沉重的眼神,她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邊,輕淡地說:不要哭。

  他難熬的棲下身子,這種觸碰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簡單,連一舉一投足都會讓他心感罪惡,連一公分都不到的距離,此刻卻覺得如同大海般的遙遠。

  他害怕失去她的感情侵襲著他的脆弱。

  『宸鈞,我們去旅行好不好?』她摸著他的背,說著今天傍晚所下的決定。

  他沒有回答,旅行的意義是什麼?

  要分離前的最後一刻嗎?那他可以說不要嗎?

***

  父親是段威剛,母親是魏美智,三十年前在台北縣板橋地區生下一名小男嬰,那就是段宸鈞,六年後,魏美智在同一間醫院產下一名女嬰,在全家一同歡樂出遊的隔天,女嬰名字尚未入籍,毫無預警之下,魏美智帶著還在嗷嗷待哺的女嬰半夜搭著快車離開了台北縣,十八年後父親在工作場所認識了佳佳的母親,結了婚生下佳佳,四年後出了場車禍,兩人都死亡。這是段宸鈞的版本。

  父親不詳,母親是魏美智,父親在她還在強褓時期背棄了母親,帶走家中所有一切財產,跟隨著不知名的女人半夜跑了,母親抱著嬰兒的她回到台北市區尋找高中同學-晴姐居住一起直到十年前母親擅自搬離晴姐家,三年後便在家因為酒精中毒死亡。這是魏芷瀅的版本。

  兩個故事截然不同,又為何會牽扯出血緣的真相,令人不解。

  天空經過一夜風刷全部洗淨之後,雲雨般的汙斑出現了美麗的天空藍,兩人看著天空,霎那間彷彿靈魂被洗淨了一般,美麗的蔚藍原諒了他們私下決定的人生。

  『等佳佳回來,我們再出發吧。』

  他向公司請了一星期的假,也連絡了阿浩要他幫忙照顧佳佳,在一天下午卻意外接到小培的電話。

  小培從阿浩那聽到一些有關段宸鈞最近變得很消極的消息,不是應該很幸福嗎?怎麼會變得連笑容都消失了呢?她還是無法放下對他的擔憂,於是鼓起勇氣打了這通電話。

  電話一頭的語氣很平靜地訴說他要去旅行的事情,小培不敢相信一向愛護佳佳至極的段宸鈞居然為了要跟魏芷瀅去旅行而拋下佳佳一人要阿浩照顧,這種行為實在說不過去。

  她開口怒罵不應該為了愛情而不負責放一個未成年在別人家,可是,段宸鈞卻在電話那頭低沉地說:對不起。

  有異樣,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

  她答應要幫他照顧佳佳一星期,要他們出發前將佳佳送來她家,她照顧總比那個粗線條的阿浩照顧來的好。

  當佳佳前腳還沒踏熟,就接到他們異樣的表情,她沒有反對們去旅行,只是這付表情好像在訴說,某一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懷著不安,佳佳被送到小培家,兩人手上拿著輕便的行李臉上還掛著笑容,可是佳佳的手離不開魏芷瀅,就算她看著哥哥也得不到答案。

  『你們是要去哪?可以跟我說吧。』小培說著。她感到眼前的兩人有著疲憊的神情。

  兩個人都沒說話,手緊緊的互握著訴說是一種決心,小培的思慮漸漸焦急。

  當他們轉身離去前,段宸鈞對著她說:『佳佳暫時交給妳了,謝謝妳。』

  那離去的背影,令人鼻酸著,在這莫愁的身影後究竟背負著什麼事情,竟讓這兩人有了莫大的轉折,改變了他們現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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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