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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甚麼?他真得搬進來了?』朱朱不敢相信地大呼小叫著。

  『真的呀,我也很訝異,不過他的行李好少,簡直像要去旅行一樣。』

  那人叫唐宇誠,台北人,行李一共只有一只中型的行李廂和一袋運動型的包包,他身上擦著紀梵希的香水,手上戴著GC頂級的潛水錶,身高大約一米七八,很瘦,其餘的個人資料都不知道。

  『這樣好嗎?陌生男人耶,我哥知道一定打死我。』朱朱一臉憂愁地摺著桌面上被客人翻亂的衣服。

  『妳哥幹嘛打妳,這是我決定的事,跟他無關。』有熙有些賭氣地說著。

  『妳和我哥雖然分手了,但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心妳呀,考慮一下再復合嘛!』

  『我不想,是他偷吃錯在先的,我不吃回頭草。』有熙想起一年前的事情就一肚子氣。

  『我哥也不是故意的,況且妳又不是馬,吃回頭草又沒差。』

  『不要就是不要,高知識份子我已經無法理解了,STOP!!別說妳哥的事情,比我的貸款還煩人。』有熙走過另一邊將櫥窗模特兒的衣服換下,滿腦子都是去年在華納威秀影城看見朱朱的哥哥-朱凕天抱著另一個短髮女的畫面。

  因為想起了朱凕天的事情讓她一天陷入低沉的情緒裡,晚上十一點去鋼琴酒吧上班時陪客人喝了點紅酒,心情就像紅酒一樣,甘澀難嚥下口。

  清晨五點十分下班後,走在接近冬天的大街上,她的心情好孤獨,她也好想有個人可以在身邊陪著她,和她一起笑,一起鬧,一起度過這個冷冰冰沒有人情味的城市。

  『韓、有、熙。』

  她身後有人再叫她,她停下腳步往後看,卻看見唐宇誠小跑步而來,原來他也是那麼晚才下班。

  她對他揮揮手,兩人肩並肩的一起回家。

  『妳玩到那麼晚才回家?明天不用上班嗎?』唐宇誠手裡拿著7-ELEVEN的塑膠袋,裡頭裝甚麼並不清楚。

  『誰出去玩,我才剛下班耶。』

  『妳做兩份工作呀?』唐宇誠有些驚訝,這個看似弱小的女人居然也做兩份工作,不簡單。

  『我也不想呀,誰叫我笨,不說這個啦,你那是宵夜還是早餐?』眼前的天橋越來越接近。

  『算宵夜吧,隔天醒來吃的才是早餐。』唐宇誠得身高比有熙高過一個肩膀,以台灣人來說他算高挑的。

  『家裡還有泡麵耶,等一下我也要吃一下再去睡…喂!你要去哪?走馬路就可以啦。』有熙看唐宇誠直走認為他要上橋。

  『這裡不是不能橫跨。』

  『管他的,現在是清晨又沒警察。』

  唐宇誠低笑著,心想也沒差,兩人慢步橫跨在無車的大馬路上,她們的笑聲比鳥鳴聲都要來的高亢許多。

***

  有熙中午十一點醒來時就發現唐宇誠早就不在家了,她邊刷牙邊納悶的看著他的房間門,雖然是深鎖的,但她知道他出門了,因為他的鞋子不在了。

  漱完口洗完臉,她回房準備化妝和換衣,要出門時,她看客廳桌上放著信封袋,她打開一看,是十四張千元大鈔,上頭寫著:押金一個月,多一千是我要妳包水電。

  『真囂張,誰答應他要包水電啦!』有熙嘴上雖說,不過卻無怒氣。

  她將錢收妥後,踩著輕快的高跟鞋出門了。

***

  今天,台北氣溫十七度,偏冷,下午開始下起大雨,雨聲落在屋簷上滴答滴答,旋起一聲聲雨中協奏曲。

  『這是今年最新款的,現在的紐約熟女都是這樣搭配的…』有熙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拼命的在增加業績。

  『我穿起很胖吧。』身材臃腫的女客人拿著一見水藍色長版針織衣不停的在鏡子前比來比去。

  『妳哪會胖?不管穿甚麼衣服,修飾是很重要的,妳可以搭一條水鑽的寬腰帶掩飾一下,下半身別穿太寬鬆,曲線就出來了。』有熙跪在地上幫她整理褲管不斷的表示出誠意,專業笑臉一直掛在臉上不曾垮過。

  『算了,我不要了,我改天再來看好了。』

  有熙的專業笑容僵了一半,這個客人已經花了她一個小時的時間,試穿了整間的衣服,嫌東嫌西就算了,剛才還叫朱朱幫她叫一杯85度C的熱拿鐵,現在居然姿態擺高的走了!?

  『那…我們下禮拜五有進新貨,妳再來看看唷。』有熙最後的親切笑容僵在嘴角邊。

  那臃腫的肥胖屁股一扭一擺的走出服飾店後,有熙大聲地狂怒道:『她是來自澳洲的觀光客嗎?分明來喝免費的咖啡。』

  『我剛也很生氣,怎麼今天的客人都那麼摳門。』朱朱不斷的摺著桌面上凌亂的衣服。

  今天的客人看來都不好接待,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客人一下子都清空,整個街頭只剩下慢速移動的車子和少許撐著雨傘的路人。

  有熙換了首店面音樂,希望可以一掃這場雨帶來的鬱悶。

  一成不變的職場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貸款,感情生活空白,待在這個無趣又沉悶的都市,有熙簡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重心與存在價值到底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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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