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了一件事。在姚嘉祥面前,我很容易泛起任性的一面。
在車內,他替我擦去眼淚,很輕柔的。不是應該我陪他嗎?怎麼反過來他在安慰我呢?
他的大樓跟我的公寓有一段大約二十分鐘路途的距離,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停妥後我們都下了車。
這是一棟外觀建築是日式設計,灰白混搭色系的精工大樓,這區域在台北市房價並不便宜,我不禁猜想:如果是我那不穩定的收入,一輩子都買不起這個地段吧?
他說這是他們公司賣剩下的房子,員工有員工價,不過我才不相信,當門一開,光是屋內的裝潢和天花板上的燈飾就讓我不自覺地猜測他倒底一個月賺多少錢。
別於我的拘束,他很自然的卸下領帶坐在沙發上閉眼沉思,我腳步不動,站在門口待著。
他很悶。
我單方面的主動似乎讓他不高興,又或許是太自私的說詞讓他不悅?
我佯裝欣賞屋子裡的傢俱,房子有同一種調調,好像樣品屋一樣的乾靜簡單,雖然裝潢設計時尚,卻沒有多餘的擺設,有點冷清,沒什麼氣息。
一個人,每天深夜回到這個家,不覺得孤獨嗎?
『過來這裡坐,別一直站著。』他終於開口,不過好像很疲倦。
我挪移著艱澀的腳步踩入了舖有軟綿的地毯上,坐在沙發挺直著背脊,可是,我並不想離開,我是真的想陪他這一夜。
他拿起菸點燃的動作很緩慢,我換了位置坐落在他身邊,隨著縷縷菸絲纏繞四周,他靠在我肩膀上,很輕。
『妳是因為那個吻才改變心意嗎?』他問。
我沉默認真思考,不過才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我猜沒那麼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心意吧。
所以,我說:『應該…是在更早之前吧。』
他像是沉思在我的話下,片响,他離開了我的肩膀,將手上的煙捏熄後,側頭深凝著我,我陷入了他的注視,停頓在這一刻。
他緩緩伸出手埋入我的髮絲後方,我順著他的靠近閉上眼,他擄獲住我的唇。
我以為,會跟早上一樣,狂野激烈,沒想到,他的嘴甜美、溫柔的不可思議,靈巧的舌一遍遍以鑲著溫柔為實,夾雜著尼古丁的貪婪透入我的口中。
他漸漸壓下身,我順著他的身體滑下去,他牢牢地扣著我,熱吻綿綿不絕。
他的臂膀空出來,手開始摸索著,我感覺到他的手掌扣壓在我的腰後方,驅使我貼近他堅硬的腹部,甜美的感覺在我的腹部裡盪漾著。
他離開了索取,在我的髮際旁低語:『我們…進房間吧。』
我攀附在他的脖間,他不費力氣地將我攬腰抱起,走進房內把我輕放在床墊上也順勢地壓在我身上,再度觸碰著我的唇。
被他摸過的地方全都殘留了灼熱感,顫慄的感覺自體內盤旋而上,我出現凌亂的呼吸,他開始解下身上襯衫的鈕扣,房間裡昏暗的光線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離開了我的身體將衣服褪下,我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想觸碰輪廓,他反抓我的手腕啄吻至下,一寸、一寸地游移……
今夜,在汗水淋瀝的激情中,我忘了冷冬的寒風凍瘡,擁抱著即將破曉的黎明,帶著逐漸失去你的聲息入睡,緊緊擁抱我的體溫,讓我毫無顧忌的躺在他的懷抱裡睡了一夜。
過了今夜,剩下的那六天,我孰不知,有個消息早已經悄悄地進入台北。
天空打了一陣雷,在未來的台北市,氣象報告預估會下起了一場豪大雨,我不是氣象報告台,所以並不知情那場雨,即將侵襲我的崩潰。
在那之前,七百二十四天後的今天,我,終於睡了一場沉入安穩之中的睡眠。
嘿,阿遼…
我們之間的距離開始需要要用備註來提醒自己,我把你的名字寫下用磁鐵貼在公示板上,時時刻刻叮嚀自己,千萬別忘了你,我因為被思念侵襲吞沒了,所以躲進了他的懷裡,你,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