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的巴黎貓《di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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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屋頂上的女孩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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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永遠不要說再見>

 

  「12月20日晚上七點二十分在涉谷發生一件強奪警槍殺人事件,現年24歲街頭幫派份子十也礫當場死亡,警方壓制嫌犯將他逮捕…..」

 

  電視機裡不斷重複播放著那天的新聞事件,這件事讓全澀谷陷入一時的平靜與哀掉。

  過了兩天,夏川紀雄承認通通是他做的,天野道夫只好放了在拘留所裡的黑木、哲男和浩介。

  所有的證據都隨著十也礫的意外死亡飛吹散去,白龍英二將他的遺體帶回白龍守組葬在自家的墳地裡,葬禮低調的進行著。

  那天隨著阿礫倒下後,律子也昏迷不醒,直到隔天早上律子終於醒過來了,但是阿礫卻走了,他連律子的笑容和眼淚也一併帶走,律子只剩下軀體,不哭不笑,眼神空洞沒有表情,像個木頭娃娃,對任何事情都沒反應。

  醫生說,她的精神打擊太大導致失去聲音和反應,或許過些日子就會好一點,要大家多陪陪她,律子的肚子裡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麗娟看見電視消息後趕緊到醫院探望律子,但是卻也只看見一抹消瘦的身影,那模樣讓人心疼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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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死亡,是折了天使羽翼最大的手>

2000年12月20日下午5:20PM

  阿礫最近好乖,沒事幾乎都待在家裡,這天他們一同佈置家裡準備迎接快到來的耶誕節。

  律子最近身體也舒暢很多,昏睡和暈眩比較不常出現了,所以她並沒有去醫院看病,她猜想前一陣子可能是感冒了,所以就沒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律子,你覺得美國這個國家如何?』阿礫站在椅子上拿著一個鈴鐺掛在樹上。

  律子對於他那莫名的問題不疑有他,『美國?不錯呀。』她遞了另一個薑餅人給阿礫。

  『那..元旦過後我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接過薑餅人,阿礫說得輕鬆。

  律子看著他,解不出阿礫的情緒,『你想去嗎?』律子又遞了大鈴鐺給阿礫。

  阿礫拿著鈴鐺納悶著,『妳怎麼都買鈴鐺?』當他伸手掛上鈴鐺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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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事端的火苗>

十個月後….

  這天律子早上起床後發現身體不適,她翻過後身發現居然還想再多睡點,眼皮有些沉重。

  可是今天要做的家事一大堆,她不能浪費時間,阿礫昨夜很晚才回家,半夜裡律子還有感受到他的體溫,現在又見不到人影了。

  律子拖著慵懶的身子起身,走向浴室洗把臉將瞌睡蟲趕跑,打開窗戶發現秋天的氣息來了。

  『秋天了…』時間又來到這個季節了。

  空氣中有些涼意,她將所有衣服都丟進洗衣機裡後,又到院子裡撒水澆花,回到房間換床單、打掃客廳,中午時刻騎著腳踏車去超市買今晚的晚餐食材。

  自從結婚這一年來,律子每天都做些雜事打發時間,阿礫不在家的時間她開始學習打毛線,不知不覺已經累積很多作品。

  今年夏天,他們以觀光的身分去了趟台灣。

  台灣,看在律子的眼裡竟是塊熟悉的陌生土地,純樸的城市和緩慢生活的人們,還有一切屬於律子心中回憶的角落都已經消失不見,國中時的朋友也已經無從連絡,時間是如此無情的流逝,曾經的她是那麼迫切想回到這裡,那時後想起還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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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他相遇了以後,我的世界周圍景色開始改變

風,帶來了甜美的花香味,樹木越來越蒼翠茂盛,連雨聲聽起來都像鋼琴協奏曲

他,把我從黑暗的孤獨中解救出來,並且告訴我從今以後都不用在孤獨一人過日

他給我了一場最美麗的夢,他的羽翼緊緊守護我,他的背替我檔下了所有風霜

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他變成了炫麗的色彩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受,使我飛翔了起來

但,我渾然不覺,在這場幸福的背後竟然隱藏著滿滿的、滿滿的

即將膨破的巨大悲傷.

(2000年12月口述-夏川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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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夏季的歡樂節目特別多,澀谷也不例外,每家店都精心設計著企劃,好拉嚨每一個消費者的心,夜晚激情爆裂的情節每日上演,上空秀,拉鋸戰,街上男女不分老幼拉客不避嫌,呼囂亢奮的夜晚控制著所有人的內心,夏天,是最奔放熱情的季節呀!

  KMD裡熱鬧依舊,黑木埋沒過了一年後不減他的威霸,穩穩坐回澀谷龍頭位置,雖然不像當初那般風光和安穩,但是至少掌握了四分之二的地盤主權,他,還在懷念著過去的時代。

  『今天的摟空妹妹怎麼沒來,那節目怎麼開始呀?』浩介一臉不爽悅的說著。

  『那就叫主持人隨便抓一個女的上台跳不就好了。』黑木隨便應付著。

  現在的娛樂場所衝刺著色情曖昧,晚人家一步就會減少流客量,和當初的光景已經不大相同。

  兩年前那夜晚,當他們都沮喪的回到KMD的辦公事後,凌香將車子和鑰匙交回給哲男,凌香並不知道他們要去哪,不過離別前的臉孔,凌香忘不掉,那是一種堅攻不破的堅強,隨著他們離去,澀谷也劃下新的時代。

  夜熱鬧著,燃燒涉澀谷人的心,也焚燒虛偽男女的情慾糾葛,墮落,這個城市越來越惡臭───

***

  沒有道別,跟當初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伊豆一樣,他們又默默的消失在伊豆的各個角落,往後的日子裡,伊豆的人們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想起那兩個來自東京神祕背景的年輕人,那棟白色小屋孤獨地矗立在海邊已經等不到主人回家開啟門訴說平凡幸福。

  坐在計程車裡,律子開心的看著東京街道,好多閃耀萬分般七彩燈在眼前呼囂而過,『東京還是一樣美麗。』律子忍不住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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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伊豆半島

  伊豆,一個充滿南洋氣息的海洋樂園,綠色的森林包圍了海,進入夏季的夜晚,寶石般昂貴無價的夜景讓人流返,面嚮駿河灣的伊豆,海岸線平穩緩和,像是全世界的和平只限於這裡。

  海風吹入律子的髮裡,海水潮濕味直直嗆入鼻間裡,遠方的海鷗高亢的氣叫聲忽遠忽近,律子壓住快被吹落的麻織帽,她看著遠方無止境的海岸線沉思著。

  來到這美麗人間已經兩年了,和平的日子過得很快,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兩人身上只帶一些輕便的行李在伊豆車站下車,待在一般旅館一共兩個星期後,十也礫用低價在海岸邊買了一個幾乎破爛的小木屋。

  往後的日子裡,他一直在翻修這個屬於他們未來的房子,律子曾經在附近的海市場裡找到一份工作,但是馬上就被他帶回家裡。

  『妳不用工作。』十也礫認真的說著。

  律子朝著海岸嘆了口氣,十也礫甚麼都不讓她做,整個伊豆都快被律子走遍了。

  遠方有一個小女孩大聲吆呼著:『律子姊姊~~』她朝律子的方向直直揮著小手。

  律子順著聲音轉頭看見小泉,她是附近農家的小孩,前天才過十二歲的生日。

  她起身朝小泉那兒走去,小泉牽著律子的手,小小的手掌有著無限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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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又來砸場了。』緊急迫切的聲音仰起戒備。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黑木氣憤的敲撞桌子,桌面頓時凹陷,自從十也礫消失在澀谷的風聲傳開,最令他們畏懼的人不在了,許多人都蠢蠢欲動著要搶奪劃分地盤,黑木手上的所有事業全都被盯上,有人說:黑木的時代要過去了。

  他不容許有這種事情發生,打開窗戶看著街道,兩三台警車呼逍而過,沒了龍頭的城市亂成一團,犯罪率直直高升。

  在十也礫離開時,黑木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他不是要攀高地位也不是要証明什麼,他只是看不慣這個城市的醜惡,有他在的澀谷是如此守本分。

  他完全無力去對抗現有的混雜,太多人都在等時機醞釀實力,而現在,就是他們出籠的時刻。

  『有人去處理了,對了,理容院的小姐都被挖走了。』浩介開門就是宣佈壞消息。

  『再去找其他人吧。』黑木的身體沉重的坐在椅子上,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來,有再多的時間也處裡不完。

  他不希望十也礫再回來,有他在或許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但是,他實在不願意再看一次那個男孩露出那種痛苦的悲傷表情,那晚的那聲哀嚎像是在哭訴全世界都拋棄他一樣的淒涼。

  十也礫的感情太極端,已經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他擔心當十也礫失去所有時,也會毀了自己。

  『當初那女孩出現時,看著阿礫突然的改變我就有一種預感,但我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那麼複雜的牽扯在一起,他原本就不應該有弱點的。』哲男在沙發上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那是一種帶著光芒的臉龐將阿礫緊緊包圍住,又將他拉進深黑的無底洞裡一起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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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為什麼冰冷空氣是從心臟向外擴大的?

  律子漸漸醒來,她感覺到手指間的無力以及外在的體溫異常低冷,她睜開眼看見十也礫緊緊的包覆著她。

  『妳醒了。』他用著毛毯將律子和自己緊緊包住,前方的暖爐將屋裡冰冷的溫度趕出。

  律子訝異的看著他的臉,有些憔悴。

  她還看四周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房子,『這裡是…』小木屋!?

  凌香從外頭開門進來拍拍身上的雪說著:『外頭積了好多雪呀。』她脫了雪靴後看見律子已經坐起身,她開心的大叫:『律子,妳醒了…』她緊緊抱住律子,律子從頭到尾都不理解現在的狀況,她是不是忽略了甚麼過程?

  『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律子的手腳無力,不知道為什麼她使不出力氣,好累,她覺得好累。

  『我們在渡假。』十也礫將律子抱回他的胸膛,緊緊的扣住她。

  『渡假?』她對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用正常的邏輯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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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川紀雄交保後被釋放,但他同時也被公司給解雇了,一瞬間他身敗名裂,家財散去,一想起這件事他就咬牙切齒的破壞家中所有的一切。

  那一天下班,他搭地鐵回家,忽然有個高中女學生拿張字條給他,上頭寫著:我常常在這班車看到你,我想跟你認識可以嗎?那高中女學生在他耳邊說:「我在下一站出口旁的廁所等你」然後她便離去了。

  色性大發的他當然是下車去赴約,果真她在廁所門口等著,她拉起他的領帶將他帶進廁所內,後來又把他推倒在馬桶上,扯下領帶把他的眼睛矇上過程中還不斷對他吹氣,惹得他下體早已膨脹。

  後來女子將他綑綁後便離去,當他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有一個男子在他身上的口袋摸索著。

  『你是誰?』那個人不出聲,放了一樣東西後便離去,離去前,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我的天使,不是你這種人渣可以摸的!下地獄去吧。』後來,就是警方的到來…

  他看見律子的媽媽-夏川麗娟(原名為:高麗娟)就一股氣,自從躲在家裡後他照三餐毒打麗娟,他恨得牙癢癢。

  麗娟每天哭泣也不是辦法,她想去找女兒,但她怎麼都找不到,她的女兒像是在這個城市消失一般,連個風聲都聽不見,她女兒就這樣拋棄她了,她怎麼想都想不透。

  過了幾天,有一名理著平頭,嘴唇上穿著三個環眼神邪惡的男子上門來,他告訴夏川紀雄,他知道是誰害他背負這個罪名的。

  這個人,就是三年前在六本木被抓去關的-北口。

  他三個月前出獄了,是假釋釋放,一出獄後他一直在找當初那個可恨的男人,很幸運地,那天被他在地鐵站看見他的身影,他也看見整件事情的始末,他陰險的笑著,他要大大的破壞一番,他要讓當初讓他下地獄的人也感受同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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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黑色冰冷的手拉住律子的腳,將律子拉到深無底的沼澤內,她在掙扎,雙手揮動著卻抓不到東西,空虛的氣息直直撲滅她而來…

  律子激動地從床上爬起,冷汗從額頭下滑落,眼露驚恐的看著四周,可是,甚麼都沒有,只有漆黑的房間,沉寂的冷空氣,除了這些以外甚麼都沒有。

  『是夢….』律子畏縮的躲在棉被裡,這幾夜她總是作夢,每一個場面都是黑烏烏一片,甚麼都看不見。

  漸漸地冷靜過後,她感到口渴,下床包覆著毛毯打開房間門,依舊甚麼都沒有,這間房子好像只有律子一個人住而已,十也礫的身影不常出現在此。

  她只能藉由空氣的氣息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卻是那麼微弱。

  倒了杯水後,牆上的時鐘指著三點鐘的方向,半夜三點,外頭安靜無聲,只有寂靜的夜陪伴律子空蕩的軀體。

  她走向落地窗坐下,這個夜應該還很長。

  她憶起繼父貪婪的模樣身體不禁顫抖,她害怕的想著過去每一晚的恐懼,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下…

***

  KMD的辦公室就在整個建築物的後方,它是連接後門的房間,裡頭的人喝著酒,打著牌,像是虛度日子般的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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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正下著秋季第一場驟雨,律子包著毛毯坐落地窗前看著落雨飄葉,從院子外可看見曾經讓她住了三年的大樓,有多久都不曾上屋頂了呢?從屋內什麼都看不見。

  那些紙飛機帶著她來到這裡,想到就覺得不可思議。

  從那天夜裡的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律子臉上的傷已經好去大半,可以說是看不見了,只剩嘴角還留下淺淺地紫色瘀青。

  這半個月來偶而去KMD露露臉,大多時間都在家裡休息較多,她漸漸地清楚了一些有關他們的世界,黑木和哲男是KMD的老闆,浩介也是相關股東,他們在販賣毒品的事情也在幾個星期前律子無意間發現的,不常露面的阿棲是製造盤商,專門製造成品,再接由浩介的人面交際批盤出銷,他們像是一條緊緊的線,密密麻麻的牽扯再一起。

  那十也礫呢?他到底是誰?

  律子不曾問過,因為沒有人說,問了也是白問,但是,那些是毒品呀,他們是一群做違法勾當的人。

  所以,之前凌香才會問她會不會背叛十也礫嗎?她怎麼想都想不透他在裡面到底扮演甚麼角色。

  知道事實的律子內心很平靜,就算事情是這般墮落那也無所謂了,她早就知道這群人絕非善類,雖然是做壞事的人卻對律子很照顧,他們也有善良的一面不是嗎?他們接納了毫無用處的她,也會跟她開開玩笑打打鬧鬧,常常逗得她好開心。

  律子的頭趴在膝蓋上微笑著,『算了,無所謂。』現在的她很快樂,快樂就好,不管明天會發生甚麼事情都無所謂,她只要十也礫在身邊就好。

  這天,阿礫去上課,是K大三年級的學生,他還是學生讓律子感到吃驚,因為他根本沒在去學校,他在學校也是那副模樣嗎?想著想著律子甜蜜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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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找到蜥蜴的連絡方式撥了通電話給他,希望他可以帶她進KMD,那裡不好通行,如果只是買票還簡單一點,但是畢竟香香才十六歲,光年齡就行不通了。

  蜥蜴和香香約在離KMD不遠的巷口見面,香香坦白地將所有一切都告訴蜥蜴,『我只是想跟她見面談一談而已。』她的眼神堅定。

  蜥蜴看了看周圍,靠在巷子內牆邊抽著菸,黑影壟罩的身影似乎不太想幫她,『如果出事我是無法擔保的,讓我先打通電話。』蜥蜴撥了通電話給阿棲,阿棲告訴他叫他打給黑木,如果黑木點頭就帶她進去吧,於是他又撥了通電話給黑木,掛了線後蜥蜴臉色認真地問道:『妳是一個人想見"他"還是"她"?』

  『我想見夏川律子,我只是單方面有事想拜託她,我真的很擔心由貴子。』香香咬著下唇,她已經快沒耐性了。

  蜥蜴沉思了一下,『好吧!走吧,不過我勸妳最好別惹事上身,今天「他」在,最好別想出什麼狀況,不然連我救不了妳。』他大步跨出巷子,香香露出不安的神情趕緊尾隨他身後。

  聽見這警告,讓香香不自禁的吞了口水,手指顫抖著。

  有人帶進場是一件很光榮的事,門口通常都有很長的隊伍在排隊,一般又要檢查包包又要買票,每個人都要驗證身分,是間手續繁雜不太容易進入的舞廳,但香香此刻的心情一點都感受不到。

  蜥蜴帶著香香直接通過排隊人群從門口打聲招呼後就進入了。

  入進後,蜥蜴直接將她帶到包廂口,律子看見她時一臉訝異,爾後她便皺著眉頭。

  香香看見包廂裡一共有四個男子和三個女子,那四人正在玩牌,眼睛完全都沒瞧她一眼,其中一人就是"他",香香側眸凝視著十也礫還是看不出他是清太口中敘述的那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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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過於吵雜的音量,律子可能好一陣子都不能習慣,耳朵鬧哄哄好不舒服,和昨夜同樣的包廂裡,她看見哲男跟黑木在裡頭講話,凌香打招呼後就跑去拿酒,律子告訴凌香希望可以喝無酒精的飲料,她實在不想跟昨夜一樣。

  她選擇偏遠點的位置坐下,這小空間她有些不自在,整個包廂裡只有三個人,哲男跟黑木見到她後又裝做看不見自顧自得繼續講著私事。

  律子抬眼還看這個舞廳的裝潢,她覺得有趣極了,這個舞廳的燈光一直很閃耀,有好多布簾及柱子,也有一些包廂像這裡一樣,大多簾子都會蓋上看不見裡頭的人,可是只有這個包廂是最遠的地方,這個包廂位置比較高,可以俯瞰整個舞廳,酒吧就在舞池旁邊,現在或許時間還太早,沒甚麼人在裡頭,舞池也不像昨晚一樣熱烘烘的,有些空曠的場所卻撥放著強烈的電子音樂,這種體驗真稀奇。

  『別像觀光客一樣行不行。』黑木突然開口,律子轉頭無畏懼地看著他,黑木從她的眼神裡看出端倪,一臉天真不懂人間漆黑的臉龐,他真搞不懂阿礫再想甚麼,搞上這種的不就是阿礫最討厭的類型嗎?

  『哼!女人都一樣,一下子就墮落了,妳也別期待以後妳會多純潔。』黑木語出警告,但律子還是聽不懂他字譯上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她不想和他講話,因為昨天律子第一次看見時不太喜歡他,她將頭有轉過另一邊繼續參觀舞廳的裝潢。

  哲男笑聲龐大,律子頓時間被嚇著,『哈哈,這女人有骨氣呀,我看也只有妳這種人才不怕我們。』

  『我怕呀,所以我才會坐那麼遠。』律子坦白說。

  黑木及哲男愣了一下,隨後捧腹大笑一番。

  『有趣有趣──』浩介從布簾後方走進包廂,他來到時就聽見這番話,直覺這女人太天真了,真想親手摧毀她的純白。

  浩介抬起律子的下巴道:『妳若不是因為阿礫當靠山,早就被吃乾抹淨賣掉了,妳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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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鳴叫聲響徹,陽光細瀝灑落在床上鋪緩在律子的身上,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她起身卻感到頭疼,房裡沒人在,這是一間很簡單的房間,除了基本的雙人床和衣櫃外其餘得甚麼都沒有,房裡有一股不熟悉的氣味及香菸味。

  律子下床後裸腳步出房門,房間外就是客廳連接飯廳的空間,和房間的擺設都一樣簡單,有電視有音響,基本的客廳設備,廚房裡沒有烹煮的器具,但是有幾個杯子和碗盤像是長年無人使用,有些碗盤的灰塵混厚。

  律子看見客廳有一大片落地陽台,她走過去將窗戶打開,是個小庭院。

  她站在陽台邊凝視著庭院,這裡是哪裡她不清楚,昨天後來發生甚麼事情了呢?那個人呢?

  住在這棟房子的人有一股隨時會離開的模樣,整個房子充滿著冷清的氣息。

  她隨地而坐,將身體靠在扇門邊凝望前方的枯草,側眸見客廳牆上的時鐘正指著十一點鐘方向。

  媽媽很擔心吧,會不會報警呢?「那個人」氣炸了吧。

  律子心中反覆思付這些問題,但是這都跟她無關了,她知道媽媽不會報警,因為那只會讓繼父感到丟臉,那個男人不做會丟臉的事情。

  都無關了,她真的踏出來了,原來是那麼簡單。

  她勾起一抹輕如煙的微笑,淡淡地感觸讓此刻她的肩膀是如此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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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量是以高分貝的方式放送拓開,舞池裡衝刺著男男女女,五光十射的照明燈一來一往照射每個角落,這裡像是異世界,漆黑無比的世界,每個人都懷著不安份的眼神與姿態遊覽四周,放蕩不拘的男女互相安慰彼此,酒精、香菸甚至有著超出律子常識的氣味直撲而來,律子可以因為高分貝的音量而感到自己的心跳聲是隨著音樂在起伏的。

  她緊緊跟隨十也礫的身後,怕一不小心她就迷失在這個厄夜叢林裡。

  十也礫帶她走進最深處的一個開放式包廂,包廂是正對舞台以及DJ台,是全舞廳裡位置最好的包廂,一般客人是不能亂坐的位置,裡面只坐著四個男子以及兩個女子,其中一對男女還在互相熱吻著。

  律子嚇壞了,但她還是保持一貫的冷靜,儘管手已經微微顫抖。

  『阿礫──』其中一名男子見他們走進包廂後大聲吆喝著,但他馬上注意到十也礫身後的律子。

  『馬的,你甚麼時候回來的,』另一名長像陽剛高大的男子朝他走來,一舉手就將他拉進懷裡。

  『今天才回來,這幾天還好吧。』十也礫將他推開,兩人談話中不忘打打鬧鬧。

  『不好,你不在都不好。』陽剛的男子叫哲男,下巴留著一搓小鬍子,音量大之嚇人。

  十也礫將律子拉進包廂內的沙發,便道:『妳找個位子坐吧,喝酒嗎?』

  『沒喝過。』律子憨笑老實說,別說喝酒,她連酒的種類也只分得清啤酒跟威士忌是不同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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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多久?

  律子不知道,周圍的人群像是都消失了一般,她誰都也看不見,雜音消失了,擾人的抱怨聲消失了,像叢林般的大樓都變的矮小,目光只剩下前方的男人,彷彿有道燈光打在他身上。

  前方的人,全身發亮。

  十也礫並不是不知道她跟在後頭,他慢條斯理的走著,快接近目的地時,他停下腳步,律子也跟著停止追隨。

  轉身,他們距離很近,十也礫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孩,兩個人目光直視對方的瞳孔裡,律子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一湖水藍,輕輕淡淡地,律子想開口說些話,但是卻找不到聲音。

  『妳不怕嗎?』他問。

  律子不懂他的意思,不過還是搖頭當回答。

  十也礫扯出一抹笑,很柔的笑容,『妳想跟我走嗎?』他指著身後的建築物,律子順著他的手看進一棟高大約十層樓外觀有些髒亂,斑駁的牆壁上充滿奇妙的塗鴉,不過可以知道裡頭大概是一些娛樂場所。

  律子看了一眼又將目光挪回他身上,張開微微的嘴巴,她找到屬於自己的聲音。

  『你會帶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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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24日平安夜 11:52PM

 

如果,我有雙翅膀能飛翔,那該有多好───

 

  

 

 

 

1996年10月東京區,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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