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為什麼冰冷空氣是從心臟向外擴大的?

  律子漸漸醒來,她感覺到手指間的無力以及外在的體溫異常低冷,她睜開眼看見十也礫緊緊的包覆著她。

  『妳醒了。』他用著毛毯將律子和自己緊緊包住,前方的暖爐將屋裡冰冷的溫度趕出。

  律子訝異的看著他的臉,有些憔悴。

  她還看四周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房子,『這裡是…』小木屋!?

  凌香從外頭開門進來拍拍身上的雪說著:『外頭積了好多雪呀。』她脫了雪靴後看見律子已經坐起身,她開心的大叫:『律子,妳醒了…』她緊緊抱住律子,律子從頭到尾都不理解現在的狀況,她是不是忽略了甚麼過程?

  『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律子的手腳無力,不知道為什麼她使不出力氣,好累,她覺得好累。

  『我們在渡假。』十也礫將律子抱回他的胸膛,緊緊的扣住她。

  『渡假?』她對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用正常的邏輯去想。

  『我去煮些東西吃吧,律子應該餓了吧?』凌香趕緊去後方廚房拿出廚具快炒一番。

  律子倒不覺得她餓了,她的腳有些飄浮著,她只覺得身體好累,眼睛漸漸地又想瞇上。

  『吃完東西在睡吧。』十也礫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

  『可是我並不餓。』律子閉上眼睛想在睡一下,躺在他懷裡好舒服。

  『不餓也要吃,妳要保持體力。』

  律子又緩緩睜開眼,『甚麼體力?』是因為太累了嗎?怎麼老覺得眼前的聲音忽遠忽近。

  沒多久,凌香拿著大盤的炒飯和熱湯放在桌前,她將碗盤餐具放一放,舀了一碗湯給十也礫,接過後吹了幾口直接送進律子的嘴,律子瞬間驚醒過來。

  『我自己吃就可以了。』她緩慢的爬起身,他的舉動讓她害羞,凌香還在面前看著呢。

  他們用著流沙的時間吃完這頓沉重的午餐,律子覺得感覺好多了,凌香說外頭積了很多雪,要她出去看看,於是她們穿上保暖的外衣走出房子外透透氣。

  當門一開,律子低聲驚呼地摀住嘴:『這是山上嗎?難怪我覺得好冷。』她開心的向前走去,滿山樹林被雪花包圍,綠色的世界帶著銀色的光芒,空氣好新鮮。

  『這種地方怎麼有房子在這裡呢?』律子簡直不敢相信,這裡就像是個天堂一樣,與世隔絕的天境。

  她蹲下開始推起雪人,凌香也開心的隨她而做,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十也礫站在門旁看著律子開心的笑容,他也扯出一抹複雜的微笑,他看著天空,時間正緩緩地朝傍晚前進,夜,即將來臨。

***

  洗完澡後,律子坐在地板上看著電視,屋內暖氣很強,十也礫一共帶來三個暖氣爐。

  『阿礫,你要先去睡一下嗎?你一直都沒闔眼過。』凌香小聲地說著。

  十也礫沉默不語,他在等待,他一直在等待時間的到來。

  『過來我這裡坐。』他拍拍身旁的位子,意識要律子去他身邊,律子靦腆得坐過去,好奇怪,她怎麼覺得今天的他好奇怪。

  他將毛毯蓋在她身上,律子像是想起甚麼事,輕輕地說:『我今天做了個夢,好可怕的夢。』

  他伸手將她的眼矇蓋上,『好可怕就不要去想了,夢只是夢。』他淡淡地帶過。

  『是嗎?可是好像很真實。』她低頭深鎖地想著那塊忽然遺失的記憶。

  『想睡了吧!』十也礫換個舒適的位置將律子緊抱在懷裡,律子覺得好安心,電視的聲音有些遙遠,乒乒碰碰地敲打著,熱鬧音樂讓她想起耶誕節。

  『對了,耶誕..節。』她打了一股強烈的冷顫。

  律子忽然緊握雙拳,不知到哪來的冷意侵襲她全身,冷的刺骨。

  十也礫的懷裡可以感受到她驀來的震動,黯下眼神將律子抱得更緊。

  來了,噩夢要來了。

  『..阿礫..我覺得好冷,暖氣關起來了嗎?』律子開始虛弱手抖個不停,鼻子裡的液體開始流出鼻間。

  凌香一聽趕緊將暖氣轉到最強,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一直看著他們。

  『阿礫…』律子忽然睜開眼,『阿礫…』她雙手強烈顫抖著。

  她想掙脫他的胸前,十也礫將她雙手緊抓著,她開始喘著氣,『阿礫,我想要…不是不是..是有東西…你讓我離開…』律子腦袋陷入空白,雙腳開始不安份的扭動。

  『忍著點…』他痛苦低喃。

  律子仰頸開始覺得頭好像裂開,不斷擤鼻,萎縮身軀,頭幾乎是斷裂的疼,驟間,腳底開始有了蠕動的不舒服感。

  『阿礫…有蟲…有東西在我..體內,救我…』律子幾乎瘋狂的撞著他。

  十也礫表情嚴肅地起身將她拖進房間內,大聲吼著:『凌香,把大鎖從外面鎖上。』他叫醒愣在一旁凌香,然後將他們兩個鎖在漆黑空無一物的房間裡。

  凌香用著顫抖的手鎖著鎖頭,房裡,傳來巨大撞擊聲,一聲一聲淒涼的尖叫聲不斷喊著他的名字,那悲涼氣憤的音調讓凌香陷入無限的心痛。

  她縮在沙發上哭泣著,拿起手機的手還是無法停止抖動,響了幾聲,電話那頭有人接起:『哲男…那個藥劑根本就過量了,好殘忍的做法,我好難過…. 為什麼…是律子…』語落,凌香無法在言語。

  電話那頭,哲男清楚聽到從手機裡陣陣傳來凌香身後哭天搶地的哀嚎聲,心中一陣緊縮。

  凌香將手摀住耳朵,泣不成聲,她任由眼淚直流,房門撞擊著,律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山頭。

***

  睡了多久?凌香聽見有人在敲著門,她趕緊打開鎖頭將門打開,十也礫抱著睡著的律子走出來,兩人一身汗水和淚水,好狼狽。

  他將律子放在沙發上後又轉身走向浴室放熱水,他脫下微濕的衣服又走去客廳將律子抱進浴室。

  洗乾淨,將所有殘留在她身上的髒東西都洗乾淨,他仔仔細細的洗著,凌香站在後頭目睹一場她一輩子忘都忘不掉的情景。

***

  第四夜,凌香已經精力疲憊。

  第五夜,律子毒癮發作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還早,律子從無助的哀嚎聲轉變成了憤怒的撞擊。

  第六夜,這天她企圖要將十也礫打倒,她想逃出去,她變成誰也不認得誰。

   十也礫用繩子緊緊的將律子綁在房間內,任由律子對空氣大聲咆哮,她痛苦著在地上扭動,『阿礫…讓我出去。』她狂叫著。

  十也礫將她一人關在裡面,無力的躺在門板邊,他已經四天沒睡了,可是這不是痛苦,律子身上的痛才是他心如刀割的痛。

  律子扭動到門板旁邊,她哭訴的叫著『阿礫…放我出去,我快要死了。』她用頭撞擊門板,力氣之大,一聲一聲的撞擊著他的心臟。

  這些聲嘶力竭的尖叫聲彷彿在向十也礫炫耀,這是他一手製造出來的完美結果,律子的痛苦也在告訴他這個天才製毒有多成功,成果全都回到他身邊,血淋淋的成果和教訓。

  他用後腦撞擊門板,他要跟隨著律子的痛苦一起度過最難熬的兩個星期。

  時間過了好幾個小時,新的一年已經不知不覺倒數完畢,房內沒有聲音,他也只是坐在那一句話都沒說。

  正當凌香起身時她聽見律子在敲門,她看著門板,但是阿礫卻沒反應。

  『阿礫…我肚子好餓。』律子好虛弱的語氣讓凌香心疼,她趕緊將鎖打開,但他卻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

  『阿礫你讓開呀,律子她醒來了。』凌香不解的看著毫無反應的他。

  『不要開。』他黯淡無光地盯著地板,頹然的表情猜不出情緒。

  『可是…』

  突然,門板後一聲巨響,律子正用力的敲撞著,語出兇狠地說:『打開門,我餓了,讓、我、出、去──』她瘋狂的尖叫著。

  凌香一聽,又失落的坐回沙發上,她看著門板,看著一整晚像木頭人的他,眼淚又冉冉滑落。

  這簡直像地獄般折磨,撕裂兩個人的心臟,吞食兩個人的堅強。

  這場噩夢,還要多久才會結束?

***

  KMD裡正在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新的企劃鼓舞著所有興奮的人們,音樂聲振動整著涉谷,今夜,是狂歡樂舞的日子呀!

  辦公室裡的氣氛不如外面般熱絡,一通電話打進黑木的手機裡。

  (有人認出那天在車子上的人。)

  黑木一聽,眼神閃耀地掃過看著在場所的人。

  『說吧!』

  (是六本木的北口,他出獄了。)說話的是白龍守組的組員,他接到上頭的命令不瞑不夜的找出事端。

  『北口…?』黑木吃驚地站起身,腦中不斷掃過大量的記憶,一張陰險的臉孔停留在他腦裡。

  (有查到兩個人跟他再一起,一個是內藤正人,另一個曾經是我們組織的人,他綽號叫怪手,他生性狡猾,做了背叛組織的事,四年前被少爺直接趕出組織,他一直都在等報復的時間。)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轉告阿礫。』黑木心情沉重的掛上電話,『北口…』他反覆的想著當初的事件,雙邊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事情越來越複雜。

  元旦過後,街頭又恢復一般日子。

  十也礫消失在澀谷街頭的事情已經傳開,許多一直在等待機會的虎蛇怪類紛紛有了動作,獅子不見了,獵物們一一接近,準備來場激烈的爭奪戰。

  澀谷的地盤劃分,現在才剛要開始。

***

  凌香開著車下山採購一些食物,這天她心情很好,十也礫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雖然他的臉上全是律子的抓傷,腳也扭傷了,但是律子身上的傷痕並不多,他把律子保護得很好。

  身旁的手機忽然響起,她一看來電顯示是哲男,迫不急待想報告好消息,『喂,告訴你們好消息,律子終於解脫過去了。』凌香心中感慨著,毒品真的很可怕,雖然身邊來來去去一堆,她也看過不少人使用後的轉變,那種虛幻和扭曲的臉孔都不曾讓凌香害怕過,但是,戒毒,她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感受著,如果可以,她不想在看第二次。

  (阿礫有在旁邊嗎?)

  『沒有,我一個人下山買東西,阿礫終於可以睡了。』凌香嬉笑的敘訴著。

  (那好,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但先別跟阿礫說。)

  『…好。』

  (我們找到害律子的人了…)

  哲男將所有得事情大致上講給凌香聽,凌香的好心情瞬間又回到原點。

  (記住,先把阿礫留在山上一陣子,我們覺得暫時別讓他知道,我們怕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還有就是跟阿礫說人還在找,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怕他一個人去解決事情。)

  『好!我知道了。』凌香緊握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

  (辛苦妳了,最近澀谷也很亂,妳也別回來,暫時都待在山上吧。)

  凌香點點頭眼眶裡已經泛紅,『我不辛苦的,阿礫和律子才辛苦,我都不知道哭了幾夜了。』

  (在一陣子就好,時間到了我會再打給妳。)

  他們雙方都掛了線了後,凌香振作的提起精神大聲的說:『好~接下來就看我伊東凌香吧!』她將車子滑入山下的車道,催著油門往賣場駛去。

  凌香將所有東西都買齊後又上山去,外頭的空氣乾乾冷冷,連呼吸都有濃濃的白霧伴隨著。

  凌香看看天空雙手呼氣道:『又要下雪了。』

  推開大門裡頭一片安靜,她躡手躡腳地將東西放置屬於它們地方後,自己拿了包零食跟咖啡坐在沙發上轉開電視無趣的看著。

  十也礫在房間裡聽見聲音,他緩緩睜開眼,律子的手打著點滴,在他懷裡安穩的睡著。

  痛苦終於過去了,時間比他預期的還晚了幾天,他摸著一臉憔悴的律子,表情鬆懈了許多。

  『再多睡一點吧!睡醒後要開心的笑著給我看。』他憐惜的她髮絲上親吻,動作很小很輕。

  下床後打開門便看見凌香在打哈欠,他無表情的走向浴室梳洗一番,凌香見他又恢復原本的模樣,心中想起哲男交代的話,便提起精神振作。

  『有東西吃嗎?』十也礫走出浴室後在冰箱裡翻著,拿出一瓶冰水大口的喝下,又在桌上拿幾個麵包,隨後便坐在凌香旁邊的位置吃起。

  凌香看著阿礫的臉孔,有幾道深及皮膚內的抓痕,心有不忍便開口道:『臉上的傷痛嗎?要不要擦藥。』

  他沉默了一會,道:『我打算過幾天等律子好一點後就下山。』

  凌香一聽驚訝,『不多待一陣子嗎?』她吞了吞口水又接著說,『我的意思是,律子很虛弱,在這裡空氣很好應該可以好好靜養呀,不急著走。』

  十也礫注視著她,表情讓凌香猜不出他的心情,但她也只能想辦法拖延。

  『我說阿礫,律子…在你心中很重要對不對。』她試問著。

  凌香還是收到沉默的回應,『我好喜歡律子呢!跟她再一起很舒服的,那種柔柔的氣息…嗯~像暖暖的棉被一樣…』凌香自顧自的開始說起,反正不管她說甚麼十也礫都不回答她。

  『她只要有笑容就好。』他吞下最後一口麵包說著。

  『笑?』凌香不懂他辭面的意思,『阿礫,你有想過和律子的未來嗎?』她問出內心最想知道的問題。

  十也礫看著關緊的房門,眼神幽幽浮浮,斂下眼拿起放在桌上的香菸點燃。

  『我不知道,我甚麼都沒對她說過。』他坦白的說,他沒碰過律子,他只是想要律子待在他身旁,開心的笑著,掛著笑容待在有他的地方就夠了。

  凌香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兩個人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將近三個月又睡在同一張床,可能甚麼都沒做嗎?

  十也礫看自己乾淨無污垢的雙手,心裡的複雜別人看不清,他的雙手沾滿了怨恨與血漬,怎麼洗都洗不乾淨,律子太純白,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她,把她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保護著,其餘的他都不敢做。

  凌香有些氣憤,『你有想過律子是因你而笑嗎?你有想過律子的笑也會因你而消失嗎?』她激動的說出。

  他表情一厲,起身打開大門走出房子,凌香也跟了出去,她氣急的在他身後大喊著:『這只是簡單的問題呀,為什麼你都不懂。』

  凌香趴在雪地上哭泣了,她心痛,她是為了十也礫而心痛,她看著越走越遠身影大聲說:『帶律子遠走高飛吧,離開這裡呀──』

***

  律子做一個很長的噩夢,影像清晰逼真,她甚麼都記得,那般痛楚那種撕裂她全都知道,在夢裡,她看見十也礫──哭了。

  她起身後感覺到全身痠痛不已,手還掛著點滴,移動無力的雙腿下床,將高掛的點滴拿下,走出房門看見凌香一人無神的看著電視。

  『妳醒了。』凌香一見律子的身影馬上站起身朝她走去。

  律子一身虛脫的身體看上去很消瘦,臉上的毫無血氣可言,是甚麼東西讓一個原本光鮮亮麗的人變得如此一般憔悴,凌香說甚麼也不願再想起來。

  『我用些東西給妳吃吧,你一定很餓了。』凌香趕緊去廚房準備食物,一連半個月來她根本沒吃進甚麼東西,就算有吃,也在毒癮發作時也通通吐出來。

  『我..好像不餓,別忙了,等一下吧!』律子看了看四周,她不見十也礫的人影。

  『我幫妳..拆點滴吧。』她扶著律子坐下,拿了件毛毯蓋在她身上,『外頭還在下著雪呢!保暖一點比較好。』

  『阿礫呢?』

  『他..他出去走走。』凌香不知道十也礫去哪了,但是他是朝山上走上去,應該不要緊。

  『是嘛!』醒來沒見到他的人讓律子有些失落。

  『妳好一點了吧!還有哪裡覺得奇怪嗎?』凌香擔心的看著慘白的臉孔,心裡很不捨,拆點滴針頭的手很沉重。

  『不會了,都好多了,原來…這東西那麼可怕。』律子斂下眼心有感觸的說著。

  這東西的可怕卻是出自十也礫的雙手呀!

  凌香一想起又紅了眼眶,她抱著律子說:『律子,跟阿礫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

  『怎麼啦?凌香妳怎麼哭了?』她用著微弱的手放在凌香的肩上,她不懂凌香的意思。

  凌香搖搖頭,眼淚不聽使喚的直滴落,『我確定阿礫是愛妳,只是方法錯了,阿礫…不懂得愛人,律子,只有妳可以救他,只有妳可以阻止他。』

  律子的手瞬間冰冷,她不懂為什麼只有她可以救十也礫,但是他….

  她露出淺笑摸著凌香的髮,『很多時候不是我單方面就做的到。』她指的是心。

  『做得到的,對方是阿礫就做得到,律子妳要聽我說,只有妳才辦得到,別人永遠都無法讓阿礫敞開心胸,只有妳…妳出現了,阿礫他笑了,他也有像我們一樣的笑容呀,大家都看見了。』凌香越說越激動。

  『凌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凌香無奈地吸吸鼻子,她看著律子堅強的眼神,閉上眼睛緩緩道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哲男說,阿礫自己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只有在他十歲那年,他走在公園外一處街道上,為什麼會在那裡,據說阿礫自己也不清楚,像是喪失記憶一般的遊走,全身很髒而且都是擦傷,身上什麼證明都沒有,只有一把小刀插在腰間上,一把看起來像是戰場上用的小刀,刀柄上還有編號,他剛好遇見有人要刺殺白龍守組會長的現場,他的身體像是彈簧一樣自己動起來,朝那名要刺殺會長的人的脖子上狠狠刺下去,刀刀見骨,不手軟。』凌香說到此打了冷顫。

  『他的眼神很冷,那是雙沒有感情的瞳孔,大家都說他沒有心,他的心是冰的,白龍守的會長收養他後就發現他其實是不懂得與人相處,不是沒有心,而是他的心被人冰凍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倒底是在怎樣的環境下教育長大,總之很明顯的,阿礫和我們不一樣。』

  律子在聽著,她的心絞痛了起來,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

  凌香用手將律子的眼淚擦乾,『不要哭,阿礫說過他不要妳哭,他要妳永遠都笑著,只要笑...』凌香自己也酸了鼻子眼淚也快滑落。

  笑?自從遇見阿礫後她是笑了呀,她從沒這般如此的笑過。

  『律子,阿礫的腰背上有一道刺青,妳有看過嗎?』她試問著。

  律子搖搖頭,他不太輕易的裸露上半身。

  『就在腰後,一道長長的刺青,那是編號。』凌香指著高於腰骨腔處的距離。

  『編號?』那是甚麼?

  『白龍守會長說阿礫的名字是他取的,他的真正名字是一大串編號。』凌香眼光憂愁的看著說不出話來律子。

  編號?名字是編號?那是代表甚麼?他不是屬於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嗎?律子不敢置信的摀住嘴唇,眼神有些激憤起。

  『律子,阿礫的過去一直是個謎,連他自己都無法去改變,只有妳可以改變他,我們都是這樣相信的,我求妳,你們離開這片土地吧,去過真正的生活,阿礫和妳都有權力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凌香苦勸著,她不願看悲劇發生。

  『我要怎麼做?我不知道呀,阿礫他根本就沒對我說過任何話。』律子沒有自信,她連他是否真的愛她,她都不知道。

  『妳想怎麼做就去做呀,感化他也好,任性也好,總之融化他的心,妳發生這種事情,阿礫在忍耐怒氣,阿礫會報復的,妳這件事情…阿礫不會放過那些人的,阿礫是個不畏懼殺人的人呀,對於死亡,他根本就不痛不癢,這是我們大家都親眼見過的可怕…』凌香痛苦的低吼著。

  一場夢醒後竟是如此逼真,痛苦的人們將帶著破碎的心走向地獄,那裡面只有永無止境的折磨和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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