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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一早,佳佳一起床就發現段宸鈞正在浴室刷牙,她訝異地說:『哥哥?你怎麼還在家?』

  『我今天和明天都休假呀。』他漱了口,抓起刮鬍泡抹在臉上開始刮著鬍渣。

  這幾天工程出了問題被迫停止樣品屋木工的作業,所以暫時沒有他的工作,剛好讓他賺到兩天休假。

  『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他大膽的下刀,將下巴的鬍渣都刮得乾淨。

  佳佳這時慌了,拿著毛巾站在浴室門口小腦袋想不出好辦法,眼看時間還有一小時,怎麼辦?

  『幹嘛站在那?快點進來刷牙。』沖了水將臉上剩餘的泡沫洗乾淨後讓出位置。

  佳佳邊刷牙邊煩惱,此刻她覺得哥哥礙手礙腳了,她滴咕的自喃著:『沒事幹嘛休假!』

  段宸鈞進房換上一身鐵灰色運動服,照著房間內的鏡子內道:『頭髮長了。』他摸著他的橢圓的頭顱,從一旁的抽屜拿出電動剃刀。

  為了省錢,所以他都是自己修頭髮,為了省麻煩,乾脆都理成兩分頭,反正他頭顱形狀漂亮,看上去也只是多了份個性和他俊硬的臉相比恰到好處。

  佳佳回房後發現哥哥正在理頭髮,她說出了在浴室想到的藉口:『我不跟你去吃早餐了,等一下我要去同學家。』

  『同學?誰呀?去幹嘛?』他不疑有她,但還是問一堆。

  『同...同...同學就同學,還有誰不誰的,問太多了吧!你這樣很像老頭子耶。』佳佳心虛反怒著。

  理髮的動作被佳佳的指控被迫停止,他內心頓時被這席話傷了心,『妳在說什麼呀?我像老頭子?』

  『出去啦,我要換衣服。』她將段宸鈞推出門外,將門關上並且鎖上。

  『妳這小鬼,換衣服還怕被我看,也不想想妳小時後的尿布是誰幫妳換的,大便時誰擦的,說我是老頭子有沒有搞錯呀?』他虛怒地大吼著。

  『哥哥最討厭了,變態!』門內傳來怒聲反駁。

  段宸鈞楞在門外,手裡還拿著電動剃刀怔再原地,內心自喃著:『佳佳是反抗期到了嗎?』

  被可愛的妹妹罵變態實在不好受,像天使一樣善解人意的佳佳居然會這樣說話,他暗自解讀:一定是交到壞朋友。

  等佳佳換好衣服後,她步出房門看見段宸鈞還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

  她心虛的走向大門,懷裡還拿著她哥哥兩年前買給她的凱蒂貓郊遊背包。

  『等一下。』他語出威嚴般的低沉。

  『做...做什麼啦。』

  『同學是誰?把她家裡的電話給我才可以出去。』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會問的。』

  段宸鈞瞇眼瞧了佳佳的反應道:『是不是男同學呀?』

  『誰要跟男生出去,男生都是猴子。』她立即反駁回去。

  『那不是男同學的話,幹麻怕哥哥知道?』他雙手懷胸,不打算放過這可疑的小妹。

  『我...我...我...』她「我」了個老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這行為讓段宸鈞篤定她的怪異。

  眼看時間已經逼進她們約定的時間,她心一急什麼話都不說趕緊往大門直奔而去,乾脆來個不理會。

  『妳等等──』段宸鈞簡直不敢相信佳佳會做出這種事,他想也沒想就追了出去。

   兩兄妹一大清早就在街頭展開追逐賽,佳佳死命的跑,段宸鈞就拼命的追,可惜佳佳腳力不及段宸鈞,三步兩下的就將佳佳揪住。

  『再跑呀,我有這樣教過妳嗎?』段宸鈞十分氣憤。

  被抓住的佳佳一時心急便哭泣了起來,『人家也不想這樣呀,誰叫哥哥要放假,人家今天要去動物園啦。』

  『動物園?誰要帶妳去?』段宸鈞抓緊佳佳的腰部,不讓她偷跑。

  『我不可以說。』她堅持著信約。

  段宸鈞眼中散發怒氣,瞇眼將佳佳抬起至肩上,準備將人擄回家。

  『我不回去...我不要...我要去動物園。』她用力掙扎著。

  『跟我說是誰要帶妳去,我就放妳下來。』

  『是芷瀅姊姊啦。』她心急便脫口而出了。

  『誰是芷瀅姐姐..芷瀅?』他表情疑惑猜想這號人物是誰,猛然地他大聲重複著:『芷瀅姐姐?魏芷瀅?』

***

  她今天戴了頂白色的圓帽,也順便幫佳佳帶了一頂,一身深藍色的休閒打扮搭配白色的帽子很得體,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待佳佳的出現。

  雖是五月太陽,還是很有威力,曬的她額頭馬上滲出汗水。

  她頻頻看著手錶上的時間,已經到了約定時間,但佳佳還沒出現。

  『是睡過頭了嗎?』佳佳沒手機,所以無法連絡,她有些擔心著。

  『芷瀅姐姐...』遠方出現佳佳的呼喚聲 。

  順著聲音的方向她轉過頭迎接著,微笑得嘴角卻因為佳佳身後的身影而僵硬起來。

  『對不起,被哥哥發現了。』她邊喘邊說著,滿臉歉意。

  稍早,段宸鈞使出拿手殺手鐧──地獄搔癢,逼佳佳說出為何他們兩人會認識而且還秘密約下這約會,被這兩人排擠在外的滋味很不舒服。

  魏芷瀅無言地看著他,見他一臉嚴肅表情大概可以猜出一早的情形。

  『沒關係。』

  『幹嘛去動物園還保密?』他幫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盒裝袋子,重量還挺重。

  『沒保密呀,只是我們想自己去而已,對不對?』她問了因為跑步而滿臉通紅的佳佳。

  佳佳眨眨眼不太理解,去動物園應該是保密沒錯呀。

  段宸鈞無奈的看著兩人,『算了,我們走吧。』他自顧地搶了兩人手上的袋子跟背包,自行走在前頭。

  『走?你也要去?』

  『當然呀,我是家長耶。』

   魏芷瀅無語問蒼天,看來這兩人同遊的計劃要臨時改變了。

***

  河馬,猩猩,獅子,老虎,一堆猴子,滿館的美麗蝴蝶,各國的珍奇異獸都讓佳佳看的目不轉睛,一路興奮的東跑西跑,大聲吆喝著。

  『謝謝妳。』段宸鈞無預警的道謝讓她驚訝。

  『謝什麼?』

  『我從不知道佳佳那麼想來動物園,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每星期都帶她來。』他惋惜著自己的粗心。

  『誰要每星期都來動物園,其實偶爾帶她去植物園或是遊樂園,她應該就很開心了。』她選了一個圓桌坐下,將袋子裡的預備好的食物拿出,準備吃午餐。

  曬了一天的太陽,白皙的皮膚開始出現紅潤,帽子的作用也只到這裡了。

  『哇,想不到妳還準備午餐呀。』他訝異地看著滿桌的輕食。

  『小孩子都會這樣想的,動物園當然就要搭配野餐呀,女孩子的夢想,男孩子不懂的。』她一臉小小的驕傲。

  『想不到妳也挺夢幻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帽子。

  這動作令她一陣燥紅,她將帽沿壓的低好遮掩她的害臊,這意外的約會也意外順遂,她內心暗道:他們...看起來會不會像一家人呢 ?

  『聽佳佳說,你們父母都去世了,佳佳是你一個人撫養大的嗎?』她無心地問了問題。

  『是呀。』他並不避嫌這話題,伸手拿了三明治一口吞下,緊接著說:『佳佳的母親去世時,佳佳才四歲,她應該都不記得了吧。』

  她聽的出他話中的矛盾,『佳佳的母親?』

  『我和佳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很意外嗎?』他咧嘴笑著。

  她搖搖頭,但她真的很驚訝,難怪他們差了十八歲,難怪老覺得哪裡奇怪。

  『我很努力想讓佳佳別去覺得哪裡跟別人不一樣,雖然她應該早就發現終究跟別人家的小孩不同,不過她還是每天都充滿笑容和活力,她也是很努力在生活著,總是很小心翼翼的怕我太辛苦,小小年紀卻心思熟慮,真是的!』他感觸著內心的不忍心。

  回憶起雙親過世的那段日子,他的記憶在瞬間往前推了好幾年,在他有孩童時記憶的某段回憶裡,他也曾這樣和真正的家人一同出遊動物園,那年他六歲。

  記憶斷斷續續,不太湊合著完整畫面,不過他卻清楚明白,記憶的畫面是四個人。

  她聽著,眼眶在瞬間泛紅,她將這段故事和自己重疊了。

  段宸鈞拿起她眼前的飲料卻發現她低頭不語,棲下身凝望著她的臉蛋說:『怎麼啦?這麼感性?』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

  『走開啦!討厭。』她吸了吸因為淚腺刺激的鼻液,伸手將他推開。

  『哥哥欺負芷瀅姊姊。』一聲無情的指控斷定了段宸鈞的罪行。

  『我哪有,別亂講話。』他趕緊離開她身邊,雙手舉得高高的訴說他的清白。

  『我都看見了,還狡辯。』佳佳一身怒氣的插著腰指責著。

  一天歡樂的氣氛,就在氣溫二十九度下的天空中度過了,隨然沒有刻意安排的行程,卻讓三個人有了意外的舒坦和喜悅,這一天讓佳佳永遠都深記在心底,這一場像是家人出遊的回憶。

  傍晚,段宸鈞抱著熟睡的佳佳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情的路人的確會將他們認為是一家人,他們之間有著相似的滿足表情。

  『那就到這邊了,你回去小心點。』她停下腳步道別著。

  段宸鈞確認佳佳是否真的熟睡,他並不想就這樣結束一天,當魏芷瀅準備離去時,他開口邀約:『要不要一起來我家吃晚餐,我想....佳佳會很開心。』

   拿自己的妹妹當擋箭牌會不會無恥,不過無恥也就算了,能達到目的就是重點。

  『晚餐你煮嗎?』她壞心提議。

  『我煮就我煮,要嗎?』他用力的將佳佳撐起,小個頭卻很沉重。

  魏芷瀅想了一會兒,其實她還有點意猶未盡,她也不想將這天那麼快就結束掉。

  『我嘴很挑唷,難吃的話我就帶佳佳去吃高級餐廳,留你就一個人顧家。』

  『走吧,去買菜。』

  短暫的歡樂尚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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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蒂亞(阿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