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商業午餐後，原本計畫要去東區的SOGO百貨，在沿路的佳佳終於無法忍耐疼痛蹲了下來。
『怎麼啦？』兩人慌張看著臉色有些慘白的佳佳。
『肚子痛。』
兩人互相疑惑的看著對方，她擔心地說：『是不是剛才食物不新鮮？』
段宸鈞將佳佳抱起，語氣沉重地建議：『帶她去醫院吧。』
『等一下！你抱好。』眼尖的魏芷瀅在他抱起佳佳的瞬間看見了肚子痛的兇手。
『怎麼啦？』這一聲命令讓他緊張起來。
佳佳的淺藍色運動褲後方一片血漬，魏芷瀅鬆了口氣道：『沒關係，不用去醫院，你把佳佳放下吧，還有...把你的襯衫脫下來給我。』
段宸鈞不解地看著她，『要幹嘛？』
『脫就對了，快呀。』她不耐煩的催促著。
他脫下的襯衫又被魏芷瀅拿走直接讓佳佳穿上，她擔憂地問：『肚子很痛嗎？』
佳佳點頭，肚子的絞痛如同有東西在她的下方用力的轉著腸子，疼痛不已。
段宸鈞光著上半身尷尬不已，『我一定要這樣子嗎？』
『你身材那麼棒這麼健康，讓別人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她見他不知所措的模樣調戲著。
『問題不是在這吧...』
『這裡離我家比較近，先到我家好了，你抱著佳佳跟我走。』語落，不浪費時間拔腿就往後方走去。
『等等...妳沒說佳佳怎麼了？還有我幹嘛要脫衣服？』他抱著佳佳緊追在後。
魏芷瀅賞了一抹臉色說：『佳佳月經來了。』
＊＊＊
這套房的空間是他公寓的五倍大，客廳就是客廳，廚房就是廚房，所有格局都分配的十分洽當，開放式裝潢很優雅大方，就連曬衣間都比他們公寓的浴室還大。
明顯地，這棟房子讓他清楚知道他和魏芷瀅的經濟能力有很大的差距。
段宸鈞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床邊的落地窗俯瞰著整個大台北的美景，此刻他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
佳佳剛吞下止痛藥正在床上休息著，而魏芷瀅在一旁細心的解說有關女人經期的重點給佳佳了解。
『從今天開始，妳已經是女人了，以後每個月都要小心，也要細心記錄每個月的週期，知道嗎？』
佳佳似懂非懂的點頭，躺在軟綿綿的床上，一下子睡意就蒙上雙眼，她細聲地說：『芷瀅姐姐的棉被好香唷，床也好軟。』
等佳佳入睡後，她走向段宸鈞的背後輕柔地道：『褲子上的血有嚇到你嗎？』
他轉身看著一臉微笑的她，心情沉重萬分。
『男人會忽略這個很正常，更何況這也不是你該注意的部分，通常...都是母親的責任。』她與他站在同方向看著眼前的景色。
段宸鈞沉默不語，他的瞳孔吸入了落地窗射進來的光芒，顯得沉頓。
他想起自從那夜晚在巷子內他們做出了無法控制的事情，之後的方向似乎也都完全不按照常理進行，沒有刻意聯絡卻還是遇見了，想到此，他定定地凝視著她。
『怎麼了嗎？幹嘛這樣看我。』發現了他的不尋常，她疑惑的看進他那鈍芒的眼神。
『我記得小培說過你好像有男朋友了。』他一字一字慢調的說出。
這話令她心跳漏了半拍，『怎..怎麼現在才問我這個？』意外地，她居然想隱瞞說她沒有。
『那我們這樣子...是我多心了嗎？』他幽然地求證內心想要的答案。
魏芷瀅張口啞然挪開了視線，是多心了還是有意，她自己也不知道，前幾日所發生的事太荒唐，要解釋也找不到答案，要她如何回答？
見她慌然地沉默以對，大致上也已經清楚了，他低頭笑著說：『既然妳有男朋友，我想我們這樣也是不對的。』
驀地心絞結，她張大眼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段宸鈞沉重地環看整個臥室，最後凝視在她身上，沙啞地道：『我真的很謝謝妳幫佳佳做那麼多，其實這是她第一次笑的那麼快樂，若不是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佳佳原來還是有欲望的，她一直在我面前是那樣的忍耐不說，總之我真的很謝謝妳。』
語落，他停頓了默許，在兩人都靜止的狀態下，他說出了內心真正想要說的話：『我希望妳可以永遠待在我們身邊，我老實說吧，我們若要當朋友，我想我把持不住對妳的感覺，我喜歡妳，可是，我想我們可能不適合吧！』
『何必說這些呢？』她的音調居然在顫抖？她在緊張什麼？
『我不想騙妳什麼，一開始我們步驟就全亂了，妳原本想拒絕我，但我又堅持要認識妳，都沒認識到彼此又差點發生擦槍走火的事，我們互相根本就不認識彼此，不是嗎？告訴我，我這樣說錯了嗎？』他冷靜盤沙推理了所有的錯誤，若不要一錯再錯，事情就該趁早說清楚。
『就算是錯誤的，那又如何，這兩天我們很愉快不是嗎？』她沒有勇氣轉過頭。
『妳告訴我，我們是不是到此為止就好，我需要妳的答案。』他移動腳步棲身靠近她，一股熱腔燃燒了他的身軀。
她腦中一片混亂，她可以感受到身旁的炙熱溫度──
段宸鈞窺探著她的側臉，手不自覺的撫摸她的髮，輕輕地撥開髮絲，距離很近，她頭髮上的香氣微微的散發出屬於她的氣味。
觸碰下緊縮了脖子，她低下頭不知所措。
『我必須要替佳佳著想，她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如果..我們沒有結果，那不如就到此為止，我不能因為我的私心害了佳佳內心的期待。』
『我...我...』她想不出可以回答的話。
『告訴我，我還有機會嗎？』凝視的眼神中有著閃躍的篤定。
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想逃避話題的她趕緊跑向桌上旁，不料卻被他一手拉至懷裡緊緊的擁抱住。
鈴聲迴響在屋內，被月光鋼琴曲包圍下，兩人曖昧不清的情緒遲遲發酵，她掙扎著，他就摟得更緊。
『放開我。』
『這就是妳的答案嗎？』
鈴聲不斷響著，她用力推開他趕緊將手機接起，電話那頭得聲音讓她瞬間墜落到現實，她下意識驚恐的眼神看進段宸鈞的瞳孔裡──她的幻想該結束了。
（為什麼一整天都沒接電話？跑去哪了？）
辜駿昇低沉的語氣竄進她的耳裡，眼前一片閃失，她壓下話筒慌張的跑進浴室將門鎖上。
腦海中不斷想辦法找藉口脫身，發慌的語氣已被他發現不對勁，他暫時冷靜聽她三言兩語的謊話，不打算拆穿她。
他說他要提早回台灣，要她早上十點去機場接他，她只能答應，蹲在浴室裡不斷的點頭，只能祈禱她那驚慌失措的語氣沒被他發現。
等到結束電話步出浴室後，屋子裡的兩人早已不見蹤影，握著手機的手頹然地垂在腳邊，不知為何，她的不安竟然為了冷清的屋子刺激了淚線，她靠在牆邊腦海中響起的臉孔依舊還是段宸鈞。
＊＊＊
晚餐，吃的簡單。
自從下午段宸鈞突然將她搖醒並且直接抱著她離開魏芷瀅家後，心情沉悶的他始終一發不語的做著許多平時在家會做的事。
佳佳不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知道段宸鈞心情不好，他很少這樣的。
稍晚時刻，阿浩約他一起到他家打牌，他答應了，二話不說要佳佳早點上床睡覺，拿了外套就離開。
到阿浩家前，他買了一手啤酒上樓，在裡頭已經有另外兩人正在看電視等他到來。
小培見到他有些緊張，這牌局是她特地叫阿浩約的，自從上次有點尷尬場面後，她就不敢再輕舉妄動的聯絡。
四個人各坐牌桌的四方，第一瓶啤就打開後，段宸鈞一口氣喝了半瓶，阿浩驚訝的望著他的舉動，蹙著眉和小培四眼相望。
小培搖頭表示不知情，看他的表情可以猜他心情不太好，他一直都是喜怒哀樂很明顯的人，所以並不難猜他現在的情緒。
在奇妙的氣氛下打了一圈，大家東聊西講得繞不進話題，只有他一人始終沉默打著牌，阿浩漸漸地不耐煩。
『大哥，你這樣低氣壓我們怎麼打呀，你是颱風過境唷。』他玩笑的調戲著。
他抬眼露著苦澀地笑，手機忽地在口袋裡振動著。
看著手機裡的號碼，他猶豫地不知是否該接魏芷瀅的電話，今天下午她的反應很明顯應該是她男朋友打來的，那流露出恐慌的眼神在他腦海中揮霍不去。
他按下拒絕接聽的按鈕，心狠狠的揪著。
他們最好別在見面，不然，連他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他都不清楚，對她的強烈渴望已經到底，在進一步，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為了不給佳佳一個期待，他必須要暗自切斷這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人。
『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打吧』收了心思，他決定要回家，留下一群還搞不清狀況的人在面面相觀。
走在稍涼的街道上，段宸鈞抽著菸吐出沉悶，抬頭看著天空，那棟昂貴的大樓矗立在眼前，彷彿再告訴他──你和她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
那為何還相遇？
既然不適合，老天為何還安排讓他們三番兩次的不期而遇？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他認識魏芷瀅？
留言列表
日日寶貝，蜜漾物語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