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鏡頭下的我》13-2
丹尼爾說要開一個宵夜派對,我懂他的意思。
傍晚下了一場斗大水滴的豪雨,我打了電話給姚嘉祥希望他下班也可以一起來。
薇菈問:『這樣好嗎?』
我說:『以我們現在的感情,我知道他一定會接受的,就像我接受他的過去一樣。』
今晚的話題一定會繞在過去的回憶裡,大家準備透過今晚,走出寂寞的牆角,有可能過了今天以後,大家都不再提口說有關「谷口潦」這個名字了吧!
《PS:鏡頭下的我》13-2
丹尼爾說要開一個宵夜派對,我懂他的意思。
傍晚下了一場斗大水滴的豪雨,我打了電話給姚嘉祥希望他下班也可以一起來。
薇菈問:『這樣好嗎?』
我說:『以我們現在的感情,我知道他一定會接受的,就像我接受他的過去一樣。』
今晚的話題一定會繞在過去的回憶裡,大家準備透過今晚,走出寂寞的牆角,有可能過了今天以後,大家都不再提口說有關「谷口潦」這個名字了吧!
《PS:鏡頭下的我》13-1
他走到房間後,將身上的衣服都褪去,黯然不語走進浴室裡,我在床沿將床邊燈擺好位置,燈泡裝上,我聽見沖水的聲音裡面夾著悲憤水調。
我脫下上衣,打了冷顫,一件件褪去後沒敲門走進浴室。
他雙手撐牆埋在蓮蓬頭灑下的水花裡,我裸著身從他背後環抱,水珠從我的肩膀滑落到腳底,沾濕了我的雙眼。
『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
『我知道。』
他扭過身,我勾住他的脖間直接堵住他的嘴。說刺傷人的話語,聽的人受傷,說的人更難熬,我懂這些道理。
他愁然地對我說:『對不起…』
佔有慾:12.2
我知道那晚我上了姚嘉祥的車跟小燕上了他的車,兩者之間是不同的。
他要我別將事情重疊了,我表面是說我沒有,事實上,有。
後來,我們沉默了好久,他又接著說隔天早上酒醒後他很懊悔,也跟小燕道歉,可是事情卻整個偏歪了,他知道小燕一定是跟某個同事說了什麼,所以大家私底下都知道這件事,他更加難以去跟小燕說清楚,她彷彿像是女朋友自居的態度讓他疲累,不管怎麼溝通都沒用。
可是,他有錯在先,不能怪小燕。
他問我究竟是聽見什麼,我只是搖著頭說:都不重要了。
我選擇相信他,是因為他認真的眼神告訴我,他沒有騙我。他也解釋了決定帶我去唱歌是因為同事知道他交了女朋友,他想趁機讓小燕明白,並沒有什麼居心,也想讓我認識他的同事,以後出去比較不疏離。
我對他說了抱歉,脾氣不應該這麼衝。
『我其實也知道我們好像是不一樣的生活圈,可是我很努力把它湊在一起,我不知道對妳而言這麼勉強。』他說。
佔有慾:12.1
我臉色一定很難看,忍著怒氣拿起包包,說:『我先走了。』
他訝異的扣住我的手直問:『要去哪?妳怎麼了?』
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把眼淚忍在眼眶內打轉,『我要回去了。』
當那兩位女同事正好回到包廂後,唱歌的聲音全停了,大家疑惑的面面相觀,我轉身離開又被他抓回來。
『妳要回去等一下就可以走了,我會送妳回去。』他一臉狐疑,聲線有點不高興。
我用力的掙脫他的束縛,一顆眼淚落下,崩了情緒,轉身硬是打下他一巴掌。
脆聲響起,大家愕然,他更是愣了眼。
我大聲的哭吼著:『我不是你拿來解悶的玩具,欺負人也要有點限度,瞧不起我嗎?覺得耍我很有趣是不是?』
12.
十二《PS:佔有慾》
包廂內,吵雜震耳的音樂聲,一陣陣嗆鼻菸味朝我撲來,不大的包廂空間內白煙裊裊,使我差點落下眼淚,強忍著菸味,我在狹小的位置上渾身不自在。
一個小時前,當我們到達錢櫃的門口,他的同事們已經在大廳裡等候包廂,大約八個人,全部用著不著痕跡地驚訝眼神看著我,其中有抹注視帶著強烈敵意,很明顯。
如果說,他們大家身上的西裝是制服的話,我的便服就是與他們格格不入,大概就是這種差距。
他一直都沒離開過我身邊的位置,大多時間都在喝酒跟隔壁另一個年紀相當的男人講話,其中有兩個人,我可以說比較不陌生吧。
光線微暗,喧擾的音量使我疲倦,我想這個世界一點都不適合我。
我任由頭疼繼續發展下去,手中的飲料也難以下口,滿桌的食物蛋糕看起來一點都不可口,大家卻吃得津津有味。
11-2
過了午夜十二點,電話靜悄悄。
我反覆檢查好幾次,屬於他的來電一通都沒有,我這時才懷疑起在發生關係前,他就是這樣了嗎?
真的很忙碌,忙到連我都覺得姚嘉祥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拿起自己的私物,地上的紙袋裡裝的是下午買的寵物用品,我突然好希望那隻狗快點來,這樣我才可以知覺到姚嘉祥是真實存在的。
丹尼爾在我臉頰上親碰吻別後,我踏出酒吧外,感覺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縮緊了身子,往公寓的方向邁去。
當我回到家後,漆黑的屋子,它原本就這麼安靜嗎?
看見了好多孕婦,也深感到新生命的衝擊,在去Daniel’s Kitchen的路上我一直摸著肚子,驚覺發現姚嘉祥昨晚好像忘了做安全措施。
我驚慌得打開筆記本查閱了經期,微妙的差距應該不要緊吧?
蓋上筆記本時,眼落入了一行字跡,心揪痛了起來。
手摸過字跡感覺不到存在,連回憶都開始模糊不清,像是泛舊沾了水的膠卷,斷斷續續不復重回影像。
推開了Daniel’s Kitchen的木門,丹尼爾一臉憂鬱坐在吧檯邊,他永遠都比我還悲傷,這次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吃到苦瓜嗎?表情這麼苦。』我笑著,坐入他身邊。
丹尼爾開始哭訴著那個小倩叫她「卡門」的女人,原來是跳法朗明哥的舞蹈老師。
看來是沒希望了,面對已婚又失婚的女人,要攻陷並不容易吧!
我拍著他的背替他加油,眼睛凝視著牆面上的照片,心底浮起一層憂憐,我開了口:『丹尼爾…我和姚嘉祥交往了。』
丹尼爾錯愕地望著我,啞著聲問:『為什麼?』
*《PS:星期一到星期日的男人》
我發現,我忘了將你父親的信寄回去。
我中午離開了工作室,和艾偉約了時間要跟出書的心理醫師見面談插畫工作內容的事,還有點時間,所以我回到公寓將信拿出,轉寄了回去。
投下郵筒時,心底沉著。
如果有地址讓我將那四張明信片給寄出去,我想我就不會這麼的沉重將這封信投寄回去。
我沿路經過一家寵物店,我從櫥窗上看見正在寄賣的小狗,水汪汪咕溜的眼睛,好可愛。
我也該開始購買一些寵物用品了吧,也忘了問姚嘉祥那隻狗是什麼種類,不過我希望別是一隻大狗就好。
我們約在信義區忠孝路附近的一家義大利餐館,順便吃午餐,內容大致上很流暢,心理醫師講起來話很有一定的水平,害得我也想提出一些疑惑來滿足自己心裡的無知。
愉快的兩個小時,我們離開了餐廳,手中抱著該帶回去的資料,在門口還小聊了一下,這個心理醫師很健談。
從窗簾透進的光線很灰暗,我緩緩睜開眼以為是清晨,有股重量壓在我身上,我冰涼的腳底企圖搜尋著溫暖的地方,不斷地摩擦在他的小腿附近。
他微微地動著,我揉進他的懷中,空氣的冰冽凝結使我顫抖了裸身,我輕吐著:『好冷…』
他帶著濃睏氣息將我摟個更緊,拉起棉被直接把我蓋起來,連同眠被被他緊錮在懷裡,無法呼吸。
我找出縫隙探出頭,睡意漸漸離去,微弱的光線讓我找尋著時間的方向,他像是在抗議我的不安分,頻頻將我裹住在他的強韌中。
我在他的床邊發現了鬧鐘,上頭的時針讓我詫異──
『醒一醒…快十點了…』
他困惑地埋在我頸邊,兩秒鐘時間,他驚醒過來,回頭看了鬧鐘,低睏地說:『糟了!』
我拉著棉被看著他的慌忙,他只花了十分鐘連同洗澡包含在內整裡快速,他繫上領帶快步將手機和所有東西都帶在身邊,好新鮮忙碌的早晨。
我將衣服套上,他卻說:『妳要不要多睡一點?』
我搖頭說:『該回去了。』
我意識到了一件事。在姚嘉祥面前,我很容易泛起任性的一面。
在車內,他替我擦去眼淚,很輕柔的。不是應該我陪他嗎?怎麼反過來他在安慰我呢?
他的大樓跟我的公寓有一段大約二十分鐘路途的距離,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停妥後我們都下了車。
這是一棟外觀建築是日式設計,灰白混搭色系的精工大樓,這區域在台北市房價並不便宜,我不禁猜想:如果是我那不穩定的收入,一輩子都買不起這個地段吧?
他說這是他們公司賣剩下的房子,員工有員工價,不過我才不相信,當門一開,光是屋內的裝潢和天花板上的燈飾就讓我不自覺地猜測他倒底一個月賺多少錢。
別於我的拘束,他很自然的卸下領帶坐在沙發上閉眼沉思,我腳步不動,站在門口待著。
他很悶。
我單方面的主動似乎讓他不高興,又或許是太自私的說詞讓他不悅?
我佯裝欣賞屋子裡的傢俱,房子有同一種調調,好像樣品屋一樣的乾靜簡單,雖然裝潢設計時尚,卻沒有多餘的擺設,有點冷清,沒什麼氣息。
一個人,每天深夜回到這個家,不覺得孤獨嗎?
十《PS:備註的思念》
他和美琪一共交往了兩年,可是感情卻每況愈下,天天吵架,他因為受不了美琪緊迫盯人的電話追蹤打擾到他上班的狀況,所以常常拒聽她的電話,也嚴重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和那個男人原本是同公司的同事,是良性的競爭對手,也因為緊密的交友關係,所以他跟美琪之間的事,常常都是那個男人出面解決。
會知道美琪劈腿,是那個來Daniel’s Kitchen對我指責的女同事告訴他的,我猜,那個叫小燕的女人應該是喜歡姚嘉祥。
我們花了一個小時開車到北海岸吹風,沿路買了幾罐啤酒,他拉鬆了領帶,坐在我身旁,感覺他輕鬆了許多,可能是因為海浪的聲音讓他放鬆了心情。
『我可能是個很糟糕的男朋友。』他說。
我搖頭否決了他的疑慮,『我覺得你是個溫柔的人,應該是美琪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找尋慰藉吧!』
他笑嘆,喝下啤酒,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啊…被你們看見丟臉的一面,真是的。』
我喀喀笑著,一月的海邊太寒冷,我頻頻抖著,他脫下外套蓋我身上,安穩的氣息再度包圍我,我喝下已經退冰苦澀的啤酒,心也澀著。
我記得你曾說過:我們像是磁鐵一樣,兩個面緊緊的互吸再一起,
誰也無法撥離互相吸引的正面,可是,你卻忘了說,
磁鐵的另一面,若是硬要相吸,那,結果是會產生火花的……
我不小心把磁鐵放在口袋裡帶出工作室了。
兩塊緊緊相吸的磁鐵,握在我手心,很冰涼,我朝著天空輕吐濃霧,想起過去的日子,我和你不管在哪都是形影不離,僅管處在異鄉,心也是緊扣。
我並沒有表現的很奇怪,我猜。
薇菈的幸福喜悅表現在臉上,和我有了兩極的差別,我盯著眼前公示板上可口可樂圖樣的磁鐵發愣,連艾偉敲了MSN好幾次,我都還是失魂狀態。
安心跟安穩,是我對姚嘉祥的認知,不過也只有這樣了,其餘的完全不清楚,今天早上的插曲讓我感到一點都不安心。
我看著公示版旁的日曆,嘆了口氣,懊惱猛敲著自己的腦袋。
『我根本是個笨蛋。』
『妳是呀,再不理艾偉的呼叫,工作就要飛了。』薇菈在一旁提醒著。
我訝異的抬頭,發現艾偉已經是緊急呼叫中,『糟糕!』
有工作進來了,這次是要幫一位心理醫師出的書畫插圖,我邊敲鍵盤邊回想起早上那個熱吻,吁了好幾口氣。
薇菈發現我的不對勁,頻頻狐疑的觀察著我,一整個早上我左閃右躲,還是被抓到小尾巴。
『妳說,昨天發生什麼事?』薇菈放下在樓下轉角買的便當,直逼向我。
女人常說:酒後亂性這檔事,是評估男人喝酒算幾分,
五分醉的男人閃遠點,
七分醉的男人聊聊天,醉到不醒人事的男人最安全。
我說:酒後不醒人事的安全性,不代表他酒醒後,保證什麼都不做。
九《PS:磁鐵的另一面》
下了車,我反而冷靜下來。
我又唐突的來這裡麻煩他了,這時才想起他不是在電話中有說「他有點事」嗎?我這樣子不就又重蹈覆轍?
錢櫃門口嘈雜人群進進出出,我在人群中看見了他東張西望的身影,頓時,我縮了勇氣,躲在柱子旁。
他走出門口頻頻看著馬路上的來往的計程車,低頭看著手錶上的時間,望見他緊蹙著眉一臉嚴謹,我更加後悔來這一趟。
終於,被他發現我躲在柱子旁。
『已經到了怎麼不出聲?』他的語氣轉而溫柔,剛才的嚴肅已經消失不見。
我低頭不語,聞見他身上傳來濃濃的酒氣味,抬眸一望,他的雙眼充滿疑惑。
『你先去忙吧,我在外面等你。』我說。
『我們包廂已經結帳了,在等我幾分鐘就好。』
我發現他的字句裡有些含糊,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喝多了,可是外表看起來很正常,腳步也不踉蹌。
小野生氣的事不只一件。
他氣說:『為什麼第一時間不打給我?』
我不敢說,我是想打給他,只是不小心按到姚嘉祥的電話,我一邊喝著威士忌摻加可樂,一邊傻笑。
今天的丹尼爾可能很開心,因為他放著輕調的藍調代替了憂傷的爵士。
『我家鄉寄來了卡蒙貝爾乳酪,大家嘗一嘗吧。』丹尼爾笑咪咪地說。
桌上擺著剛烤好的烤雞還有起司餅乾,熱量非常高的宵夜,大家吃得不亦樂乎,完全不管小野的氣憤。
今天的小聚會,多了曜中,對我們來說,是新朋友。
從他看薇菈的眼神,我感受到深情的目光,如此深愛薇菈的他,怎麼會想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呢?
我在街角追到薇菈,她已經招手攔計程車準備進入車內,我跟她在計程車旁互相拉扯著。
『妳要去哪?』我用力的把她拉出車內。
薇菈緊閉著嘴,一臉陰霾,也放棄上車的力氣,我們被計程車司機唸了幾句,車子就開走了。
她突然緊緊抱著我滔滔大哭,聲音很淒厲,我很想知道,薇菈是打算去掛失健保卡,還是真的想去醫院。
在我懷裡一向很高傲又堅強的薇菈,此刻像是無助的孩子,哭個不停。我扶著脆弱的她走回工作室的路上,眼前,姚嘉祥朝我們跑來。
『發生什麼事?』他蹙眉看著哭泣不已的薇菈。
『我們先上去再說吧。』
我不知道該不該通知小野,不過姚嘉祥來了,對薇菈來說不是件好事吧?我感到很抱歉,不過當下只能這樣了。
我語出艱澀的跟姚嘉祥說了一點,不過有男人在比較好控制薇菈的不理智行為,所以我暫時希望他別走。
八《PS:掛失》
薇菈是個「不擅長歸位」的女人。
她常常走到我的工作桌附近,跟我聊幾句後把畫筆丟在我桌上,我也常在窗戶旁邊看見一本她早上拼命再找的書本,室內拖鞋更不用說了,少一隻,很正常。
所以她的愛情,也無法正常歸位到適合她的男人身邊。
她堅持要上醫院把肚子裡的孩子做個解決,而我堅持要她打一通電話給曜中。
『打給他做什麼?自己難看而已。』她氣憤說詞,還把手機丟到抽屜裡。
『這怎麼可以說是難看呢?是一個新生命耶。』我不自覺得提高音量,有點生氣。
『那又怎麼樣,他都要結婚了,難道要他負責,然後不結婚變成娶我嗎?』薇菈嘖笑,覺得荒唐。
我到現在才知道,過去兩個月以前,我手上那把傘一直是別人的,而我還保留著完美,老是怕丟傘。
姚嘉祥一星期有四天會在星巴克跟客戶見面,而我一星期會去四次星巴克,他早就發現我拿錯傘了,只是都沒跟我說。
『這是我第一次把便利商店的透明傘保管的這麼徹底,平時我搞丟都只是再買一把,這次我意識到手中的這把傘不是我的,所以特別小心保管。』
他說,同事總是看不慣他早上買了一把傘,下午就搞丟,所以在傘布的邊緣寫下了電話號碼和失物招領的字樣,沒想到,一個開玩笑的舉動,居然真的讓他碰上了可以找回傘的機緣。
他又說了:(妳很有趣,拿錯傘居然沒弄丟過,每天都帶同一把來星巴克,又拿同一把錯的傘離開,這讓我注意到妳。)
我這個戀舊的女人,從原子筆到室內拖鞋,筆記本延伸到馬克杯,每一處都有你的影子,而這次,手中緊握的舊物品居然脫了軌,變成了別人的名字。
後來因為他身後喚起催促聲,所以我們匆忙結束了電話,我握著手機恍惚著思緒,腦袋一片空白。
三十分鐘後,他又打了一通電話問我:『這裡的牛肉湯還不錯,妳想要喝湯嗎?』